大風歷一千零三年,三月十七,雨。
人間似乎有著許多暗流在湧動。
但這是與南島無關的事。
梅先生回來之後,那些打掃院裡衛生的事便沒有再讓南島去做。
所以南島一大早起來之後,便在聽風臺修行著。
神海內的天地元氣已經比當初入道那日濃郁了許多,那片廣袤的神海大地之上,已經漸漸出現了溪流,正是在不斷液化的天地元氣。
昨日與青牛院的那幾個學子的那一番話,才讓南島真切地意識到了自己的天地根有多大。
別人還在感受氣感。
他便已經直接跳過三大偽境,甚至於已經見山,走在了知水境的路上。
南島此時正沉浸在自己的神海之中。那兩道蘊養出來的劍意被泡在了溪流之中。橫放在膝頭的劍隱隱散發著微弱的劍氣,似乎在與那道劍意相應和。
自從那本青牛五千言入體之後,那道劈碎了自己穀神的劍意便安分了下來。又像是在蟄伏著,但是南島始終不明白它是想要做什麼。
但自己的穀神依舊,只是變成了無數細小的漩渦。
南島看著那無數如同浮島一樣懸浮在頭頂的氣旋,想著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想了一陣,便低下頭在元氣溪流中洗著劍意。
修行當然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
南島這樣想著。
重複的做著那些做過一遍又一遍的事。
然後與常人一般生老病死。
長生啊。
南島向著雲胡不知那個瘋狂的想法。
以後的修行,真的會長生嗎?
南島不知道。
他是當下的人,不知道以後的事。
......
這場春雨下了一上午,便停了下來,雨後竹林裡清新溼潤的泥土氣息吹入樓中。
南島睜開了眼,看了眼膝頭的青黑色的桃花劍,然後將它背到了身後。
秋溪兒讓他練的那一劍,南島依舊進度緩慢。
穿一朵與穿兩朵,區別不大。
但是穿十朵與穿二十朵卻是一個極大的跨越。
不止是十倍。
因為靜思湖的白玉蘭林中不會有這麼高密度的落花。
南島的劍也無法做到真的那麼快。
究其原因,或許便是南島對自己的身體並不是那麼熟。
他的修行之路走得太過順利。
就好像一切都有人給他鋪好了路一樣。
一路走上去,便可以輕鬆走到盡頭。
但是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