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城已經恢復了原貌,但十三年前戰爭的痕跡卻依然在,部分建築還在修葺中,而一些古蹟則永久性損毀。城內守軍眾多,戒備森嚴,不時有巡邏兵士來往,戰後的緊張氣氛並未完全消除,從匆匆行走的百姓臉上看不出和平年代的安逸與平靜,相反百姓眼裡流露出敵視,對於陌生人的靠近暗中警惕。
回憶當年的那場戰事,邢白感慨萬千,想起羅方成來邢白黯然神傷。若來雖然未目睹過那場戰事,但這裡曾經是父親的地盤,聽邢白講述當年的事來,臉色凝重,眼中有厲色閃過。
在不周城呆了十來天,二人話不多。這一天兩人走到東邊一座茶館前,正打算進去歇息一會兒,順便聽聽當地百姓的談論,突然身後人群起了躁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捉拿前朝餘孽,莫要讓他跑了!”
若來轉頭望去,一名虯髯大漢手中持一柄大刀,從邢白、若來身後奔跑而來,這名漢子膀粗腰圓,手臂肌肉隆起,就如一頭出籠的猛虎,雖然速度不慢,但腳步踉蹌,上身有血跡,顯然已經受傷。
大漢身後不遠一群黑甲戰士手持兵戈正追殺而來,嘴裡大聲吆喝,另有幾條狼犬在前咆哮狂吠朝大漢飛奔而來,兇悍之極。
“瞧!又在蒐羅流火國的戰士,多少無辜百姓都死於莫須有的罪名!”
“當年我流火國國主在的時候善待百姓,國內人們安居樂業,何曾像大元帝國如此殘暴無度!”
“噓!小聲點,不要命了?莫要被大元帝國的走狗密探聽去了!”
“哼!聽到了又怎樣?然道還不讓人說話了?當年國主羅方成在的時候,我們百姓何等揚眉吐氣,如今卻成這般模樣!”
……
街邊百姓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若來聽得熱血沸騰、心頭彭拜不已,遙想當年父親何等威風,至今仍被百姓懷念!。
此時大漢已經從若來身邊跑過,那追來的三隻狼犬張大血盆大口,一個猛撲,便要撲到大漢背後。若來再按捺不住,偷偷伸出手指一彈,三團火球以極快的速度擊出,三頭狼犬應聲而倒,哀嚎了幾聲,便被火球燒成灰燼。
十來個黑甲戰士奔了過來,其中一名為首之人見三隻狼犬瞬間被滅,身軀一震,轉頭對身後幾人道:“有前朝天人在此,南戰,你快去稟報城主大人,其他人跟我去追!”
喚作南戰之人一得令,撒腿便往回跑去通報,剩餘的十幾人在首領的帶領下準備追擊虯髯大漢。若來身子一晃,站到路中間將眾人攔下,道:“光天化日之下,肆意捕殺平民百姓,大興牢獄之災,還有王法嗎?”
黑甲武士為首之人三十來歲,穿一件腰身寬大的布袍,上唇微髭,頭髮枯黃,中等身材,略見肥胖,臉色長了幾顆大痣,名叫安得權,此人眼睛骨碌碌一轉,雙手抱拳笑道:“這位小友,我乃大元帝國不周城都尉安得權,奉命捉拿前朝餘孽,不知小友因何阻攔?”
“我說過了,肆意捕殺平民百姓,大興牢獄之災,識趣點的,趕緊滾!”
“嘿嘿,我說小友,這是大元帝國的天下,前朝餘孽其罪可不小,怎能說是平民百姓?”安得權不亢不卑、不急不緩跟若來耗時間,他心裡清楚天人的厲害,即使他面對的只是眼前這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他也不敢去激怒他,只需要拖延些時間,等城主趕來便可,只要城主大人趕到,還怕區區一小孩?
若來歲小,但心裡卻是明白得很,知道對方打的什麼算盤,此時見虯髯大漢跑得遠了,亦不想與這等凡人兵士糾纏,轉身便走,邢白伴身其後。
“小友慢走!”安得權往前幾步,笑嘻嘻道:“我觀小友生得英俊瀟灑,仙氣十足,我大元帝國正需要像小友這樣的蓋世英才,不如隨我入府,與我城主東戰大人一敘,定能得他老人家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若來眉頭輕皺,眼中冷芒一閃,右手一揮,安得權及身後十人胸口猛覺一股巨力襲來,身子不由自主往後連退十幾步。若來年紀小,並不嗜殺,否則隨意出手便能殺了這十幾人,只這一下,安得權及其他人等便嚇出一身冷汗,再不敢多言。
“羅溪,我們立刻離開此地,怕是大元帝國的天人快到了。”邢白提醒了一聲。
若來點點頭,輕輕邁了幾步,在凡人看來,就只那麼隨意跨了出去,人便到了數十丈外。就在此時,空中一道玄光呼嘯而來,瞬息間便到若來與邢白二人頭頂,玄光散去,降落下一人來,此人五十來歲年紀,又高又廋,臉上無肉,眉毛下垂,一副吊死鬼模樣,身穿寶藍色緞袍,衣服甚是華麗,給人一種暴發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