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不知道的事情是,這一去似乎就是很長時間,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去的。
馬車走了很長時間,我由於不勝酒力,上了車,在吧嗒吧嗒一顛一顛的情況下又睡了過去,這次是半睡半醒,因為腳冷的很,即便身子被厚厚的大衣給裹著,但是腳冷實在是避免不了。
當到了的時候,我後背被人拍了一下,我醒了過來,四處看了一眼,心中一驚,因為放眼望去,一片漆黑,手電所到之處斷斷續續的傳來不少的“碎語”還有爽朗的笑聲,以及卡擦卡擦鑿冰的聲音。
我看著魚把頭走到了冰面上,有好幾個人朝著他走過來,年紀比他稍小,對他很恭敬,看來都是其他隊伍的人。
魚把頭說漁獵是個費力氣的活,有好幾組人,每組人都得有人管,他是魚把頭,只負責總的指揮,所以這些人就是小隊的隊長稱為“小股子”。
我跳下了冰面,突然腳疼的像是被砍掉一樣,當時就跪下了,扶都扶不住,趙彪笑著遞上一壺燒刀子,對我抱怨說:“在冷點連酒都要凍上了,腳麻了吧,喝口酒暖暖。”
我灌了一口酒,火辣辣的感覺一下子就燒了起來,被扶著站了起來,走了幾步,稍微緩和一下。
烏喇河很大,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公里,兩岸都是山,有名的玄天嶺,青龍山,都傳說裡面有吃人的神仙,這個河也養育了漁潢村千把年了,就比大白湖小一點,一眼望去,就是一片冰雪世界,魚把頭談了幾句,就上了車,對我說:“小哥兒,上車,我們去找漁,今年早了”。
這話說的很神秘,找漁我看著冰面,狗屁都看不到,就跟陸地一樣,他那去找漁去鳥廣諷圾。
趙彪沒多說,呼哨一下就上了車,拽著我就上去了,又給我灌了口酒,把我給騙上了車,太冷,又在冰面上,我他孃的真不想灌風跑。
馬車在冰面上走,但是平穩的很,後來我才知道,馬蹄子上都裹了防滑的東西,就算在冰面上走也是四平八穩的。
走了一陣,魚把頭下了車,趙彪拿著特製的鑿子跟著魚把頭下車,兩人圍著冰面轉了一圈,魚把頭躲過趙彪手裡的鑿子,在冰面上打著轉開始鑿冰,鑿完了之後就趴在冰面上,拿著手電往裡面照,我看著也就一尺的坑,他能看到個屁,我實在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經驗,所以我也沒多說。
“這,就這”
漁把頭指了指自己鑿的坑讓趙彪給插上標杆,就算給定下了。
車上,我問老把頭到底憑藉什麼就這麼看一眼就把位置給定了,而且定位置做什麼,漁把頭對我說:“冬補開始了,但是要幹準備工作,我這是找“漁花”,冰太厚,漁會找冰層薄的地方呼吸,因為水冷,一呼吸就會留下水泡冒上來,但是在底下的冰層上附著炸不開,這不我就看到了嗎”
我聽著覺得稀奇,這種事情也只有常年幹這行的人才會有經驗,但是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個體力活而不是個眼力活,冬捕開始時,所有人都會按著老把頭提示的水域,先在一米厚的冰層上每隔**米鑿一個冰眼,一趟網要鑿幾百個冰窟窿,然後再在冰下穿杆引線,這還不是重點,當我看到網之後,我就傻眼了,那就是個捕天大網,一眼望不到頭,足足有兩千多米長,可想而知這樣的網在水下是多麼的難走。
鑿眼花費了一夜的功夫,我跟阿貴都幫忙,漁把頭指哪我們鑿那,到了天亮的時候才停下來,天亮了之後,我看著波瀾壯闊的冰面上,一輛輛馬車都在跑,魚把頭過來給我們在冰面上煮了豬肉燉粉條,拿著燒刀子喝了起來。
魚把頭說:“撈魚的大老闆今天估計會來,這一次魚苗好不好關乎到以後,大老闆特地請了**的喇嘛來做法,年年都請,但是收成越來越差。”
趙彪嘴裡吸溜著粉條,嘴裡頗為不屑的意味問:“啊爹,不是說不讓搞祭祀了嗎去年上面來人,把俺們的臺子都砸了,差點沒撈成,還是大老闆塞了錢才了事的。”
魚把頭打著哈哈說:“偷著弄嘛,他們信唯物主義,我們信大神,明著不讓弄,我們就偷著弄。”說完就喝了一口燒酒。
我跟魚把頭聊著有關於冬獵的事,烏拉河的魚群可能被捕撈殆盡了,就有大老闆響應上面的號召,在烏拉河裡放魚苗,今年是頭一年收養自家放的魚苗,所以“網東”就特地請了**的喇嘛來做法,以前上面為了消滅牛鬼蛇神,這樣的法事都禁止做的,這些漁民們每年都偷偷的祭祀,祭湖祭河神,但是上面的人就來看著,不給祭祀,誰祭祀就抓誰,又是打又是砸的,何苦呢。
由於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吃完了,我們就在馬車上將就著歪一歪,我一上車就睡著了,披著厚厚的大衣,下面是甘草,說不上多暖和,但是酒勁一上來,渾身都跟著火了一樣。
但是睡覺的人很少,我睡之前看了一眼,只有我跟阿貴睡了,因為我們不是他們僱來的,這裡的人,都是僱來的,每人幹一天五十塊錢,我們不拿錢白忙活,休息一下也是應該的。
於是我們在叮咚叮咚的鑿冰的聲音下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夠死,直接睡到了晚上,我醒的時候趕上大夥休息在冰面上吃飯,這時候大家勞作了一天一夜了,魚把頭讓大傢伙吃好睡好,明天就開始幹活了。
我跟阿貴起來之後,因為沒了睡意,就起來了在冰面上走走,魚把頭還在忙活,在檢視一個個冰面上鑿出來的窟窿,檢視標杆,因為網東付了他錢,他必須要保證網東有大收穫,要不然他是不好意思收人家錢的。
我跟魚把頭趙大安走在一起,幫他打手電,魚把頭說:“對河區的地形我瞭如指掌。湖底哪裡是崗,哪裡是坑,哪裡有溝,哪裡有岔,我一清二楚,我面對幾十趟網作業,必須像一名明察秋毫的獵人,要會判斷哪些網能打到魚,哪些網雖居於魚群之旁,要不然只能轟走魚,卻打不到,這不僅要經驗,還需要事前嚴密的排查。”
我笑了笑,沒搭話,魚把頭果然是樸實的很,都勞作一天一夜了,他為了東家能賺到錢自己還不休息。
突然魚把頭蹲在了一個冰窟窿邊上,急忙趴下身子,然後從裡面撈上來一個血淋淋的東西,一撈上來,就上凍了,魚把頭把撈上來的東西放在地上,噗通一下就跪下來了,對於魚把頭的舉動,我跟阿貴都頗為不解的。
漁把頭到底是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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