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突然神婆一陣顫抖,嘴裡開始胡言亂語,奎子就要去看,但是我趕緊給攔著,我說:“大概是上身了,你千萬別動,免得衝撞了仙家。”
神婆嘴裡發出“嗚哇,嗚哇”的聲音,過了沒一會,她才停下來,背對著我們,顯得頗為怪異。
突然,神婆轉過來,臉上的肉都在顫抖,翻著白眼珠子,極為嚇人,嚴文利被嚇的猛然一抖,我跟閻六還好,我問:“那位仙家上了身?”
“薩滿仙門,同宗本源,不分你我,榮華共贏,胡黃白柳灰五族仙班,各司其責,各盡其能,萬不能自相殘殺,弟子犯下大錯,造成家人橫禍,今日巧遇仙家,特請仙家料理後事,來日位列仙班,白仙必定厚謝。”
“嗚嗚,哇哇!”
我聽著莫名其妙,突然神婆兩眼一翻,身體撅了過去,這時候我才讓奎子去扶神婆。
我跟閻六沒說話,只是離開了神婆家裡,路上,閻六才頗為不屑的對我兩說:“什麼狗屁玩意?裝神弄鬼都不像。”
我沒搭理閻六,薩滿的請神上身不能不信,也不能不全信,我不知道神婆是不是真的被白仙上身了,但是她肯定是有求於我,第一是料理後事,肯定是她女兒的後事,第二便是自相殘殺,這說明神婆知道她今天的遭遇是被人給算計了,而且是她的同門,只是她現在無力報仇而已,迫不得已想了這麼一招,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我問嚴文利:“你知道神婆得罪過什麼人沒有?”
嚴文利聽了,就頗為有意思的砸吧砸吧嘴,對我說:“得罪的可多了,咱們村就沒有不被她詛咒過的,雖然是我嬸子,但是我不得不說,她啊,真的是把自己給當了百花仙子了,見了人得高人三分,去哪家跳大神一定要八抬大轎,而且腳不能沾地,香油錢要是少了,還會破口大罵,但是屁本事沒有,前些年給人家治病,還弄死一個,那小子可憐啊,本來只是發燒咳嗽,送衛生院吊水就沒事了,他給正一碗符水喝下去之後,晚上人就沒了。”
我看著嚴文利臉色可惜的神色,就問:“那家人後來怎麼樣了?不會善罷甘休吧?”
嚴文利聽了就搖頭,說:“想不善罷甘休都難,那家人窮,上無老,下無小,好不容易生了個孩子,還被神婆給弄死了,女的跳河了,男的瘋癲了,可謂是家破人亡,神婆倒是問心無愧,一句他家人是對白仙不敬,所以白仙才會懲罰他就交代了。”
我聽了來龍去脈,但是卻沒有什麼眉目,要說人家報復,但是也得有報復的人才行,那家人都家破人亡了,哪裡還能報復的了呢?
不思多想徒勞,所以還是不想。
我留在穆家村沒急著走,等了三五天,嚴安被放了回來,也把自己閨女的屍體給領了回來,我跟嚴文利親自上門,要給他閨女辦喪事,嚴安也沒拒絕,他整個人精氣神都沒了,蔫的很,所以把後事都交給我了。
我讓嚴文利幫忙張羅做知客,請什麼人來都讓他操辦,我主要負責喪禮的儀式,末了在給嚴安他閨女選一口好風水的地給下葬了。
靈堂就擺在他們家堂屋,開了明堂,設了暗堂,擺了祭臺跟靈位,方方面面都照顧著,一不能壞了薩滿的規矩,二得讓苦主節哀順變。
頭天晚上我讓嚴安給做了脫魂儀式。
這個儀式必須要做,特別是枉死的人,因為不脫魂,魂留在家裡,必定弄的雞犬不寧,天麻黑的時候,我讓嚴安用笤帚託著歲頭紙,扛著靈幡,手捧亡命牌,用人攙扶著,其餘的戴重孝之人則跟在奎子的後邊圍著靈柩左轉三圈,右轉三圈,走一圈喊一遍“嚴妞上了瑤池露,帶著搖錢樹。。。”
只有脫魂完畢,魂才能下陰曹地府,然後才能到廟上送行。
這一日喪禮進行的順利,該來的都來了,嗩吶號子吹一班,哭喪的哭了一通,該做我都做了,忙了一上午,吃了流水席,到了午時三刻,就要穿衣入殮了。
我在前面張羅,但是這時候嚴文利急吼吼的跑過來,對我說:“大仙,出事了,你趕緊去看看吧。”
我看著嚴文利一臉害怕的樣子,就知道肯定遇到什麼他沒見過的事了,於是趕緊就跟著去了後堂。
我看著後堂的人都顯得很害怕,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就安撫他們,讓他們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