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天黑的出奇,我跟閻六抬頭一看,居然烏雲遮月了,今日是大晴天,絕對不會有烏雲的,這烏雲絕對是有鬼使壞,閻六掏出一個火燭,手一挽,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法子,居然看到火燭被點著了,我也不稀罕,他要是沒這點本事也別叫陰陽師了。
快到了九龍嶺,我越感覺到壓抑,突然嚴文利叫了起來,喊道:“有山匪,有山匪。”
我跟閻六朝著前方看了一眼,啥也沒有,便知道嚴文利中邪了,他是個酒肉不忌色慾燻心的人,陽氣弱,所以能看到陰,我穩住嚴文利,說:“那有土匪?”
嚴文利慌張起來了,因為只有他看到,豈不是見鬼了?他對我說:“有一群人,穿著皮襖,手裡端著柺子槍,冷冰冰的站在山口,不是鬍子是什麼?”
我聽著就說:“是不是一個凶神惡煞,一個頗為笑面虎?”
嚴文利使勁的點頭,臉色多少不是那麼慌張了,我笑了一下,感情是那夜墳地裡打麻將的二位,於是我對著嚴文利害怕的方向喊道:“陽人送葬,陰人迴避,走你。”
閻六也不含糊,我這麼一說,他從懷裡掏出紙錢,朝著空中一撒,袖子裡抽出一面小鑼,他使勁一敲,“咚”的一聲,震的人精神振奮。
這叫花錢買路,但是詭異的事,哪些紙錢居然在空中燒了起來,嚴文利嚇的跪在地上哭天喊地,非要回家,王紅倒是比他好些,罵道:“奶奶個熊,敬酒不吃吃罰酒。”
但是他這話剛說完,身體卻不由之主的跑了起來,朝著山中跑了過去,閻六一看,雪地裡居然沒有腳印,立馬就對我說:“鬼搶屍?”
我聽王紅嚇的哇哇大叫,就趕緊從百寶袋裡面拿出一個小香爐,只有碗口那麼大,閻六見我拿了香爐,眼睛一轉,居然伸手遞過來三炷香一張黃紙,我笑了一下,提筆在黃紙上寫了周華的生辰八字,閻六深吸一口氣小吹香火,只見那香燒的賊快一眨眼的功夫都成灰了。
我對著前方喊道:“讓你永世不得超生。”說完就把香爐倒扣,閻六眼疾手快,一塊大石壓在香爐上,又貼了幾張黃紙,這才作罷。
我兩朝著王紅那邊看了過去,只見他跌在雪地裡,嚇的孤苦狼嚎,手中的鐵鏟不停的亂揮,但是揮舞了幾下發現沒事了,這才鬆了口氣。
我看了一眼閻六,我兩配合的倒是默契,之前這個法子叫香爐倒扣,這個方法不光活人怕,死人怕,就連仙家都要讓其三分。
胡半仙爺爺的筆記中說過,這個法子只要將某個的生辰八字寫在黃紙條上,甚至是他的毛髮指甲及使用過的物品等等,都可以對他有用。
然後壓在香爐之下,那麼輕則倒黴三年,重者一生無法翻身,而陰人呢,就更慘了,永世不得超生,當年佛祖遇到一隻蜘蛛精,就是用香爐壓了他三百年,那頭蜘蛛精好不容易脫難了,但是卻被法海給收了,所以這招人見人怕,鬼見鬼愁。
香爐這個千斤閘會壓得孤魂野鬼小人無法有任何轉運的契機。
當然心術若正,陽氣十足,你自然不會懼怕這招,此法只對心術不正,山精厲鬼有用,想拿來害人只怕是不能了。
香爐倒扣之後,我聽到山間一陣鬼哭狼嚎,空中的黃紙燒的旺盛的厲害,我笑著說:“這下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吧?”
王紅揹著屍體回來,一頭一臉都是汗,這大冷天的他能出這麼一身汗,也是被嚇的夠嗆,但是一看嚴文利,他比王紅還慘,身體直髮抖,褲管也溼了,居然嚇尿了,他也不嫌丟人,跑到我跟閻六面前說:“我能回家嗎?二位高人,家父的事就拜託二位了,等二位回來,必定厚禮答謝。”
我笑了一下說:“我們已經到了九龍嶺,今天鬼王娶親,整個九龍嶺都是山精野怪,他們都是餓極了的畜生,你一個人回去,只怕是要進人家的肚子的。”
我這麼一嚇,嚴文利臉色發白,進氣也沒了多少,眼看就要翻白眼嚇死過去,卻見閻六一拍他腦門,朝著他嘴裡塞了顆定心丸,那嚴文利才沒昏死過去。
閻六對他說:“東家,別怕,我跟小爺胡三都是有道行的人,今日你就當開眼見,回去也好吹個牛,告訴人家老子我山精野怪小鬼魔人我都見過了,況且,你父親下葬,你這個後人不在場,他不但不會保佑你,還會埋怨你不孝。”
嚴文利哭喪著,這會是回去也不是,不回去又害怕,他真是兩難了,看著自己老父親的屍體,他怎麼就想起來聽了閻六的話,早知道聽胡三的話,重新找一塊風水寶地多好,也總比把命丟在這裡划算。
正在這個時候,我跟閻六聽到一陣嗩吶的聲音,我們兩人都心中一驚,朝著聲響的地方一看,居然看到了一隊人,穿著紅馬褂,抬著八抬大轎,從山口朝著九龍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