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鳳燁過了一會又道,“樓裡面,你是唯一一個沒有武功,卻可以查管所有資料,並且調配任何人的存在……鳳燁給你這麼大的權力,你知道為什麼嗎?”
秦紫幽凝神蹙眉,認真的想了想方才搖了搖頭,“屬下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自始至終沒敢看百里鳳燁一眼,“我承受不起您的讚譽,也經不起堂主的高舉又狠摔,所以……我寧願不知道。”
百里鳳燁抿了抿薄唇,“唉,紫幽啊……”
他喚了她的名字,帶了幾分無奈!
秦紫幽乍然之間便閉起了眼睛,緩緩地將頭抬起,帶著些稜角的下巴微微有些顫動!闔起來的眼皮也輕輕地動了動,從來,他叫她名字,一向是三個字……
這般喚她,他究竟是何意?
“吃了不少苦頭吧!”百里鳳燁的聲音,總是可以輕易是蠱惑人心,他輕點著素白的手指,把那累在第七層的白瓷杯,拿起來然後又放下,又拿起又放下,一直重複了無數遍,“景楓有沒有問出北歌樓主……和鳳燁這個堂主?”
秦紫幽猛然睜開眼睛,一向輕柔沉著女子,在這一睜些之間,宛然帶上了修羅一般的煞氣,那是帶著血意與無限氣性的神情!
百里鳳燁多看了一眼,薄唇微微上挑,露出一個微笑,卻上人琢磨不出這個笑意背後的含意。
秦紫幽總是很沉著,說話做事也能在一瞬間找到重點,像是一臺精密的儀器,從不會出錯,然而,卻也是冷而冰的……
很有事能讓秦紫幽這般生氣。
“您太小看我了!”秦紫幽咬著下巴,氣得說話的氣息都有些起伏“這半年的囚禁生涯,沒有任何一天……我愧對於良心,愧對於你。”她的聲音說的很急又很氣,“與樓裡有關的,半點口風的景楓都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除了在地牢裡見著夏櫻的那一日,我……已經讓自己啞了半年!”
百里鳳燁對於秦紫幽幾乎是質問的失落,表現的淡淡的,連一句解釋和安撫都沒有。
秦紫幽憤恨了好半天,發現……這,似乎毫無意義!
她的情緒與他無關!
自嘲地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凌厲的眸子變得柔和起來。
好像,她已經不再有一點怒意了。
但百里鳳燁知道……有的人像冰山下的水,縱然平靜,卻不知道何時會被輕易撕裂。
“鳳燁知道了,你不用著這麼急地表示衷心……你今天所說的一切,鳳燁都記著。”百里鳳燁把手上的瓷杯繼續摞在第七層,這才放下手,直起了身子,“委屈你了。”
話落,那七層高的白瓷杯,轟然崩塌……
七個杯子碎了一地,這裡跳一片,那裡留個杯底,竟一下子粉碎了……唯有一個完好的杯子滾到秦紫幽的腳邊,一蕩一蕩地輕搖著。
秦紫幽垂頭,看著那白瓷杯,嘆息了一聲,便伸手去撿。
剛腰下腰,纖長的指頭初碰上白瓷杯,那最後一個杯子竟然也粉碎了,碎片割破了她的指頭,傷口不重,秦紫幽卻覺得這樣的畫面讓她有些頓頓的悶……
含住割破的手指,血腥味滿了整個口腔。
她皺眉,用力吮吸了一會,指頭這才止住了血。
“堂主……”委屈的太多,已經沒有什麼值得留意了。
秦紫幽很想這麼告訴百里鳳燁,卻又覺得不適合,終是沒有開口。
“老冉和郝娘都去找過你。”百里鳳燁的聲音輕飄飄的,直瞧著雅間之外,好像大廳裡有什麼吸引了他的目光一樣,“可惜,沒找到……他們說地牢的位置變換的很快,你有印像麼?”
“……”
“鳳燁也一直派人去營救你,不過……沒派出太多人,鳳燁不想擴大動靜,畢竟,即使是樓里人,也沒有多少知道你是幕後管事的。”掃了一眼地板上的碎片,百里鳳燁問她,“你可怪鳳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