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跟朕說一遍……”景楓皺著眉頭,一身的龍袍把他襯得更加威嚴了幾分,那小宮女半晌沒有說話,景楓便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的什麼……現在,再說一遍。”
景楓一臉嚴肅,咬著牙關,死死的看著旁邊的宮女,連手都已經握成了拳頭掩在了衣袖裡面。
“奴,奴婢剛才說……”小宮女哪裡遇過這樣的事情,平日裡連見景楓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被景楓這麼看著,還單獨和她說話了,小宮女當場就嚇得哭了起來,連連擦著眼淚,繼續道,“奴婢剛才說……藥價,還有米價,都漲的特別厲害,奴婢孃親兩年前生了重病,都臥床半年了,原來一百文錢可以吃五天的藥,現在一天都吃不上了。”
哭得淚水漣漣,小宮女肩膀抖得厲害,連連叩頭“陛下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宮裡手裡握著一顆銀珠子,她顫抖的把手上的銀珠子拿給景楓,“奴婢以為那個盤子是藍昭容娘娘不要的,所以奴婢才把上面的銀珠子摳了下來,陛下……奴婢再也不敢了。”
景楓一拂龍袍,沒理會小宮女,只皺著眉,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更沒伸手去接那顆什麼從盤子上摳來的銀珠子。
那小宮女便只好那麼一直舉著手,大滴大滴地眼淚一直往下掉。
“陛下,您不要敢奴婢走。”小宮女不知道這算不算私藏宮中財物,若按宮規處理,輕則趕出皇宮,重則……連命都得丟了。
景楓這才回過神了,垂頭看著這小宮女,微微嘆了一口氣,“起來吧。”說罷,景楓甚至從龍袍上扯下一塊佩玉,丟給這小宮女,“拿去給你母親換藥吧!”
小宮女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皇帝身上隨隨便便的一塊玉,那……得值多少錢啊!她只求不受重刑而已。
景楓剛下朝,正是從殿前離開,抬眼便看到大學士從這裡經過,便開口叫住了他,“孟卿家……”
孟學士看到景楓,便急急忙忙地從觀魚泉繞了過來,“陛下!”
“孟卿,你記一下,以後……妨是宮裡人,不管是宮女還是侍衛,都給他們雙親和嫡血至親登記一個名冊,若遇著病症,由宮裡劃錢過去多少補助一些。”想了想,景楓便又加了句,“只給沒有品級,並且月錢不超過十兩的職位。”
小宮女呆呆地看著景楓,那一天,她只慶幸自己生為了華褚人,能跟隨有那麼好的皇帝!
孟學士連連點頭,“好的陛下,那……補銀多少?”
景楓冷冷地掃了孟學士一眼,“補銀多少,如何去補,這個是你們的事……你把朕的計劃說下去,儘快給朕擬出一個方案來。”半眯著眼睛想了想,景楓又道,“關於這個補銀還得有一個專門的監控部門記錄在案,每一筆銀子的出入,朕都要有詳細的記載。”
孟學士一連點頭,“臣領旨,馬上去辦。”
“五日內得給朕一個答覆。”景楓說完,便把孟學士打發走了。
小宮女看著景楓的臉,心下又是開心,又是興奮,如今……孃親終於可以有救了。
景楓沒再理會那小宮女,自己到了御書房,進門便開始大發脾氣,雖然沒有四處砸東西,但是那陰沉沉的臉色,依然把周圍的侍衛嚇了個半死。
冷雨站在門口,也不敢說話,好半天之後才皺著眉頭問景楓,“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冷冷的瞥了冷雨一眼,景楓指頭一下一下扣著桌面,沉聲問道,“你知道現在的米價多少錢麼?”
冷雨有些發懵,瞪著眼睛,不知道怎麼回答,米價?藥價?他沒聽錯麼?
抬頭朝著景楓,要不是他身上發出的氣勢過於凌厲,冷雨幾乎要認為眼前的這個人是假的,肯定是戴了人皮面具的!好端端地居然問他米價和藥價?
瞧著冷雨那一副懵懂的樣子,景楓也知道,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擺了擺手,翻了個白眼,景楓冷哼,“滾下去,要你們做什麼?養你們一個二個的吃白飯?”
冷雨摸了摸鼻子,有些委屈,什麼時候他都淪落為去管菜價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了?
米價?藥價?問他胭脂幾何他還有可能還答得出來,至於米啊,藥啊,這些東西未免離他太遠了,從來也沒有操心過。
“滾滾滾!”景楓一連三個滾字,足以說明他的心情是極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