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小男孩子皺了皺眉頭,又伸手將頭髮上的雪全都掃掉,他渾身裹得像個包子,臉上也蒙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黝黑的眼睛。
夙墨和見兒子突然不走了,迎著風雪將頭轉了過去,“幹什麼?你怎麼不走了?”
夙雨伯頓住,將食指伸了出來,衝著他父親做了個噓聲的手勢,下一刻,小小的少年已經閉起了眼睛,很仔細地在聽著什麼。
對於夙墨和來說,除了風雪呼嘯的聲音之外,他什麼都聽不見。
他這兒子從小的一天便是一個魔星,夙墨和以為夙雨伯又想出什麼玩的花樣兒,抬手便在兒子頭上打了一下,“你夠了,再不走快點,當兒咱爺兩都被活埋在這大雪裡。”
話音一落,像是為了驗證他的話一般,那風雪突然下得更加厲害了,風呼嘯了過來,爺倆說話的聲音聲被大風吹走,夙雨伯人小一些,身子骨也不強健,走被那風吹的往後一倒,直接落到雪地裡了。
夙墨和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雪,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夙雨伯已經被埋在了雪裡,夙墨和非常吃力地才將兒子從雪裡拉了出來。
拍了拍臉上的雪夙雨伯咳嗽了兩聲,又一次開口說道,“爹,我聽見有人在哭!”
夙雨伯這話一出,立刻把夙墨和嚇出一身冷汗來,開什麼玩笑,這方圓百里之內就只有他們爺倆,哪來的什麼哭聲,夙墨和一巴掌拍了過去,幾乎要跳起來,“死孩子,你跟你母親一樣,非得把你爹活活嚇死才高興!”夙墨和一邊置問,一邊四下觀看,除了茫茫的白雪,哪裡還有什麼人。
“明明就有在哭啊!”夙雨伯看了老爹一付嚇得連腿都在抖的模樣,不由的搖了搖頭,他這爹果然是文相,膽子已經比老鼠還要小些,夙雨伯一在懷疑,若不是孃親強悍一些,他這老爹鐵定得英年老逝,而且,死的原因還不怎麼關榮。
“你再說我……我就把你吊起來打!”夙墨和哭喪著臉,伸出冰涼的指尖在兒子頭上點了一下。
若是往常,夙雨伯說什麼也得好好嘲笑一下自家老爹,可這一次,他臉上的表情卻顯得很凝重,這讓夙墨和也開始在猜測,他這兒子可能果然不是要嚇死他的。
夙雨伯掃了老爹一眼,淡淡地開口吩咐道,“你站著別動,莫跟著我礙手礙腳的!
“我擦,你大……咳咳……”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那些不文明的話,已經被權侵朝野的慶國文相咳走了,被自己五歲還差一個月的兒子如此嫌棄,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夙雨伯拋了老爹往前走去,深一腳淺一腳地……
走了大約三十米的距離,夙墨和瞧見夙雨伯蹲在了雪地裡,整隻雙手再挖著什麼,好半天后,夙雨伯突然驚叫了一聲,“爹!”
這一聲驚呼讓夙墨和所有的神經都已經繃起來了,連滾帶爬地來到兒子身邊,走近,他自己也驚住了,雪地裡,他們居然挖出一個小小的女嬰。
“你看,我就說有哭聲!”夙雨伯小小的身子卻用力地把女嬰抱在了懷裡。
被雪埋了好久的女嬰,這麼一會,臉色已經發紫了,跟本不像是一個活物,夙墨和探了探女嬰的鼻息,那呼吸已經非常微弱了,恐怕活不下去了。
夙墨和把腰間的酒給解了下來,他試圖給那女嬰喂一點酒,可惜,臉色發紫的女嬰卻是半滴酒水都不進的。
“怎麼樣了,爹?”夙雨伯眨著一雙漂亮的眼睛,“我救的人,你不能讓她死啊!”
夙雨伯顯些要哭出聲來,夙墨和嘆了一口氣,從兒子手裡接過女嬰,微微搖了搖頭,“除非她能開口,哪怕是哭起來,否則……”
風雪很快打了過來,女嬰小小的臉很便被白雪蓋住,夙雨伯小心地將女嬰臉上的雪拍走,“醒醒,你剛才不是還哭來著,再哭一聲吧……我不希望你死!”
夙雨伯說了好一堆話,可惜,女嬰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在夙墨和都要絕望的時候,夙雨伯突然拉過女嬰胖胖地手,張嘴便咬了下去,這一嘴咬得足夠犀利,等他張開嘴的時候,夙雨伯滿口都是血,活像大雪山中一個吃人的妖怪,女嬰手上也被咬得鮮血直流。
然而,即使這樣,那女嬰還是沒哭,一點反映都沒有,好像……已經死了一般。
將口中的血吐掉,夙雨伯一皺眉頭,“死了嗎?算了,爹……你快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