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拉開他的袖子,他左臂上被瓷片滑開的口子還在流血。一條又一條,鮮紅的顏色刺激著我感官,好幾條只是破了條,血已經停了,便是流著血的,傷口也不深。
這些,於我身上,只是不值一提的小傷,可是,在他手上便不一樣了,條條都是鑽著的疼。
“疼吧!”將衣服扯下一條布來,當做繃帶,我往夜琴手上裹去,輕聲道,“燁兒明天就離開。”
“不行!”夜琴的反應竟是那麼激烈,胸口上下起伏著,“如果沒有我……”頓了一頓,夜琴繼續說道,“賢王,是那樣好的人!”
我手一抖,那結沒有打好,只好埋頭重新去結。
我真沒用,剛才……夜琴也感覺到那輕微的顫抖了吧。
“珏,我不應該的。”夜琴側頭靠在了我的肩膀,很輕很輕,“可是,請你相信,賢王能醒來,我很開心!”
“我知道。”
“他是你弟弟,哥哥與弟弟在一起,本就是天經地義!”夜琴的頭在我肩膀上蹭了蹭,“珏,我看見……他的鞋子破了,他一定趕的很急!他……那麼那麼想見你。”
聽到這裡,我只覺得全部的血液都要往腦袋上竄了。
“珏!”夜琴拿下面具,在我臉頰上輕了一口,“去見他吧,也別讓他走。”
“我……”
“我求你”夜琴一笑,紫衣滑過我的眉毛,“我相信你。”
好說歹說,他終於肯去見他了。
“對不起。”淡淡地說了一遍,“原諒我!”
原諒他沒有那麼大度,所以,他不讓他走,他讓他陪在他身邊,卻一直在強調著——他是他的弟弟。
哥哥與弟弟應該在一起,理所當然!
可是——只能是兄弟!
請原諒我的自私!
對不起,賢王!
夜琴將臉埋入了掌心中!
終是沒讓燁兒離開。
看著身邊的風景慢慢地在眼前流逝,水淨依然趕著馬車,馬車裡,無非多了一個離燁,可是,於所有人而言都變的尷尬起來,星兒終是受不了那種詭異的氣氛,一掀簾子,往外一跳,跑去與水淨並坐一起,長長地呼了一品氣,對著水淨的耳朵不知說了些什麼。
三個人沉默著,夜琴與燁兒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邊,我瞧著窗外,餘光不時地瞟一下夜琴與水淨,只見兩人俱是低垂著頭。
相思淚的酒香在車箱中瀰漫開來……
燁兒……他該怎樣難過啊?
他一定會把這些都規結到自已身上的……
燁兒的玉笛自那日起,我便沒有要回了,任他帶在身上,而他,卻也從來沒有吹奏過一曲。
“還有多久能接得到景愉與慕靈。”
水淨的聲音隔了簾子淡淡傳了進來,“兩個時辰吧。”
之後,便又是沉默!
“……”淡淡地笑了笑,我望著燁兒,“對了,你還不知道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