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夏櫻蹙了蹙眉頭,用自己玄色的黑衣給龍淵擦拭著劍鋒,看都沒有看歸海修黎一眼,不時地在龍淵劍身上哈上幾口氣,沉聲說道,“百里鳳燁還沒有回來,你自己回去找歸海溪黎吧。”
“我……”歸海修黎張了張口,掙扎著從床上站起來,稍微一動便感覺到頭疼的不行,用力地搖晃了幾下,歸海修黎伸手在腦袋上拍了拍,以此來緩和頭痛之感,“我……”
歸海修黎瞧著窗外,此刻夕陽已經開始下沉了,他在冰水裡扎馬步的時候還是下午,待睡醒一覺之後居然過了那麼久的時間……
歸海修黎還記得朦朧中夏櫻給他喂藥的情景,此刻,他苦笑了兩聲,從床上坐直了身子,楞了一楞,他突然發現,自己身上那些被宮人們打出來的傷口居然已經被上了藥,冰涼冰涼的很是舒服。
張了張口,歸海修黎微微一笑,一覺睡醒,他已經感覺好很多了,連蹦帶跳地從床上跳到地板之上,歸海修黎四處看了一眼,很快在昆華宮中找到一隻毛筆……
夏櫻不知道這孩子想幹什麼,擦劍的手微微一頓,抬頭朝著歸海修黎的方向看去!
“好了!”歸海修黎揚起笑臉,摸了摸脖子,然後雙手在脖子處的荷包上停住,緊緊地按著那香囊笑道,“是那個圖……我已經補全了。”
話音一落,歸海修黎就急急忙忙地朝著外面跑了,一邊跑一邊道,“我不會躲懶的,明天我也會扎馬步……哎呦!”
聽到歸海修黎那‘哎呦’的一聲,夏櫻眼睛猛然一睜,抓著龍淵快速追了過去。神情頗為緊張。
“修黎,你怎麼在這裡!”還沒到屋外,夏櫻便聽到一個輕靈軟糯的聲音,“怎麼不小心些?撞疼了沒有?”
那個正是司徒青憐,夏櫻出去時,司徒青憐正給歸海修黎揉著腦門,“你姐姐知道你在這裡麼?”
“青憐姑姑!”歸海修黎抱著司徒青憐的腰,在她的腹上輕蹭了幾下,“我沒事,不疼的。”
看到這裡。夏櫻捏著龍淵的力道這才鬆了下去。
司徒青憐也顯然看到了夏櫻,在歸海修黎的腦袋上拍了拍,司徒青憐蹲下身子。笑意炎炎地在歸海修黎鼻尖上颳了一下,“好了,姑姑有事要說,你回去找溪黎吧。”
“嗯!”歸海修黎用力地點了點頭,回頭又望了夏櫻一眼。這才迎著夕陽跑了出去。
見夏櫻只是端詳著自己,卻一句話也不說,司徒青憐無奈地一聳肩膀,“你都不請進去坐坐麼?”
司徒青憐此刻穿了一件米黃色的儒衫,一點也不像一個皇宮中的娘娘,反而與宮外的普通女子沒什麼兩樣。這衣服不顯華貴,卻襯得司徒青憐更近人情味,迎著夏櫻略帶戒備的目光。司徒青憐嗤笑了一聲,“好了……青憐不過也只是一個女子,值得靖安王爺這麼看重麼?放心……我不想幹什麼的,只是給你送東西來了。”司徒青憐從儒衫的袖口處拿出一條絲巾。
幾步走到夏櫻面前,司徒青憐將那絲巾遞到了夏櫻面前。
夏櫻並沒有伸手去接。司徒青憐嘆息一聲,拉過夏櫻的手。將絲巾放到她的手心裡,“你放心,這絲巾,一沒被藥泡過,二沒有藏針。”
“你……”夏櫻沒有推辭,有些不解地皺起眉心。
伸了個懶腰,司徒青憐打了個哈欠,“你這裡還真遠……從我那裡到這兒,我可走了好些路,都困死了。”
抱怨了幾聲,司徒青憐的目光在那條絲巾上停了下來,“你想知道我給你送的是什麼?”帶著幾絲俏皮地眨眨眼睛,司徒青憐笑道,“這絲巾原也不是我的東西……是修黎的姐姐給我的,這幾日我聽宮女們說,你讓大夏的始臣去宮外找歐陽先生的真跡,所以……我就把絲巾給你送來了。”
夏櫻瞳孔放大了一下,猛地將手心中的絲巾給展了開來……莫非,這絲巾上的繡圖也是歐陽逸仙所繪。
“為什麼?”夏櫻重新將絲巾收起,正視著司徒青憐的臉,“你說你想與我交朋友,可我並不相信!”頓了頓,夏櫻又接著說道,“你第一次說想與我交朋友時,我心中雖有迷茫便卻信了三分,然而……我對你的態度談不上好,甚至可以用惡劣來形容,幾次三番下來,沒有人會願意繼續和一個沒什麼交情的人交朋友,可你還是依然幫我,現在……告訴我你真正的目的。”
夕陽落在夏櫻的玄衣之上,司徒青憐逆著陽光去看那個女子,只見她大半身子都在陽光下,雖是夕陽卻依然刺眼,她竟看不清楚那人的臉。
“若是你還想說朋友什麼的,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完全用不著再多費口舌。”夏櫻說話間,目光從沒有往司徒青憐身上移開過,似乎要用她一切的感官去判斷眼前這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話。
沒有想到夏櫻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司徒青憐顯然被楞住了,不過,片刻後她又一次輕聲笑起。
“好吧!哪怕你不相信,青憐還是想再說一遍,我是真的很喜歡你的性子,果真想與你做朋友,不過……若說別的原因嘛,也不是沒有。”司徒青憐突然湊了過去,俯在夏櫻的耳邊說道,“我十六歲便見到他,十七歲不顧父親的反對嫁給了他,十九歲……我幫他奪了父親的兵權,雙手和他一起沾滿了血腥,你說……我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