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夏櫻和百里鳳燁送走,景楓和司徒青憐二人並肩而行,縱然一路無話,司徒青憐卻總是挽著景楓的手,臉上也帶著一兩分的笑意,在整個後、宮中,只有司徒青憐敢將景楓當成一個夫君,哪怕她口中喚著景楓皇上,然而,她的眸眼裡卻從沒有過分的敬重與畏懼,這也是景楓會覺得跟司徒青憐呆在一起會比較輕鬆的原因。
司徒青憐與景楓在某些方都是極其冷酷的人,只不過,司徒青憐的那份冷酷相比景楓來說,要顯得內斂的很多,常人跟本無法窺探一二,恐怕,連司徒青憐的父母都不知道這個女兒的真正品性。在景楓還沒有登帝時,司徒青憐便跟在他的身邊,在那幾年裡,她與景楓可謂相輔相成,雖沒有在困難中萌發瞭如何驚天動地的愛意,但是,到而今,於景楓而言,后妃中,司徒青憐總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在那幾年裡,二人之間倒底還是生出了一二分情意,哪怕在景楓心裡,那分情意無關男女。
沉默了好一會後,司徒青憐率先打破了沉默,“皇上……臣妾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將皇后安置在母后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沒有等來景楓的回答,司徒青憐試探著問了問,“難道夏姑娘對陛上來說,有特別的意義!否則……臣妾真的想不明白,按理說,希宜宮才是皇后最適合住的宮殿。”頓了頓,司徒青憐停下腳步,“莫非……大夏靖安王爺的風姿果真讓皇上動了心思?”
景楓還沒開口,司徒青憐便笑著打斷了,自語道,“也是,四國中的女子。若論起英姿當屬夏櫻,若論起華貴,非淳于夢娜莫屬,如此奇女子,皇上動心也不足為怪。”
景楓冷笑了一聲,“怎麼可能!”景楓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陰霾,濃得化不開,“朕怎麼可能對那個幾次三番想要對朕下毒手的女人動心?若朕真的動心,又為何三番五次對她起了殺意?”
景楓此話看似是在回答司徒青憐,可是。恐怕自問的成分更多一些吧。
司徒青憐含笑搖頭,也許……只要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能在她的面前表現出最真實的情緒便夠了吧,至少。除了她誰也看不見,至少,知道了他的喜怒,她和她和家族便能從中做出最正確的決定,避免出現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的悲劇。
“是嗎?”司徒青憐扭頭撫上景楓的眉梢,“臣妾也覺得皇上心裡,容得下萬里江山,容得下君臨天下,卻容不下一個女子,包括臣妾。包括這後、宮中的任何女人!”
景楓倒吸了一口涼氣,神情略有驚訝地望向司徒青憐。
撲哧笑了一聲,司徒青憐掩唇。“皇上何必這樣看著臣妾?”將手從景楓的眉梢間放了下來,司徒青憐為景楓拉平了衣領前的皺褶,“為君者,自然不該兒女情長,俠骨柔腸。而與帝王的夫妻之道,山盟海誓反倒不能長久。莫不如細水長流,似友非友……臣妾從來沒有奢望過皇上能將臣妾放在心裡的第一位,因為臣妾始終相信,無論今後發生了什麼,臣妾永遠都能對陛下說這些本不該說的話,而皇上也會寬恕臣妾那些本該治的罪!”
“……”
“若真能這般,在這天家皇族,皇上與臣妾這份高山流水,不就已經足夠了麼?”司徒青憐正視著景楓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皇上,臣妾並不貪心,只要……您不要給的太少!”
景楓的心境久久不能平息,司徒青憐短短几句話,幾乎將他整個後、宮全都否認了,這話,若傳到別人耳裡,朝堂之上又將掀起怎樣的血雨?但是,景楓卻不得不承認,司徒青憐的確看透了他,這個睿智的女人,若是給她一些機會,或許,假以時日,她也能成為第二個靖安王爺。
不知道為什麼,景楓一連嘆了一口氣……看著司徒青憐,景楓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乾笑了兩聲,掩飾住心中的震撼,景楓攬過司徒青憐的肩膀,“青憐,朕知道你可以,請你務必要看好夏櫻,朕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司徒青憐啞然,打趣道,“皇上身邊的忠臣良將不少,莫非他們不可以!”
誰料,對司徒青憐的問話,景楓竟然承認了,“是的,他們奈何不了夏櫻和百里鳳燁,這兩個人的武功修為與朕相差無幾,若指望暗中監視完全是沒有可能的事,所以青憐……朕拜託你了。”
司徒青憐剛想點頭,身旁便傳出一聲,“陛下救命!”
這聲驚呼將景楓和司徒青憐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只見皇宮中,五十來個宮婢全被一條細線從琵琶骨裡穿過,這五十人連成長長的一條,在前面拉線的是個女人。
皺了皺眉頭,景楓哪會不知道那是誰,早在五天前,郝娘便在皇宮中四轉,被侍衛發現了五六次,若不是景楓有命,恐怕,早在第二天,郝娘便暴光了!
本以為放縱著郝娘能做百里鳳燁那裡探聽出一些秘密,可是,景楓沒想到他的這份放縱竟會引來郝娘這麼大的舉動。
“草民參見皇上!”郝娘見了景楓,連露出滿臉的笑意,兩腿也真真地跪到了地上,重重地叩了幾個響頭,“草民是皇后娘娘夏櫻的朋友,早些日子聽說皇后已經到了華褚皇宮,便冒昧前來,當了幾天的夜行人,過了把飛賊的癮,草民原以為自己運氣不錯,居然沒被當成刺客,可是,片刻前草民剛好進了桫欏殿,見了百里鳳燁那個臭小子,他告訴草民,說草民能活到如今,如靠皇上龍恩,並非草民自己的運氣,所以……草如如今特來叩謝皇上,還望皇上大人大量,莫要與草民計較。”
原本要發脾氣的景楓,聽了郝娘這一番說詞,於情於理。他都沒有再發生氣的理由,只得不甘的冷哼了一聲,“免了!”
眼見著景楓一直盯著她身後的那五十來個宮婢,郝娘輕笑了一聲,“皇上,百里那臭小子說了,皇上這些日子放縱著草民,無非是想知道百里與憶冰樓究竟是什麼關係……”
景楓咬著牙齒沒有說話,臉色卻越發的冷了起來,若不是顧念著夏櫻。生怕夏櫻鬧事,景楓才不會一而再,再二三地被百里鳳燁將軍。
司徒青憐適時的暖場問道。“聽姑娘這麼說,想必是想告訴陛下了!”
郝娘連連點頭,“是的,百里其實是憶冰樓的堂主之一,在樓中與草民是一樣的份位。”說著。郝娘狡黠一笑,眉目中生出了幾分江湖人特人的特性,“皇上,百里還說了,草民是皇后的朋友,皇后在宮裡並沒有什麼朋友。做為一個丈夫,陛下有責任關心皇后的心情,再加上百里這麼大方地把皇上想要知道的事告訴了皇上。做為交易,百里想請陛下給草民一塊出入皇宮的令牌,省得草民將來想再見皇后的時候,被當成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