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臣!”這是自夏櫻對景楓發出攻擊後,景楓說的第四句話。
夏櫻當然聽得出來,景楓的言下之意是——激將法對他沒用。
“你不敢?”夏櫻凝眉,生怕腳下踩空了。小心翼翼地在雪地上挪步,如果不想跳也掉了下去,那麼。這可划不來。
夏櫻微微往前走了兩步,挑釁地看著景楓,“堂堂華褚帝君,空錫樓主!竟然不敢過來與我區區女子公平對決,景楓。你算是一國之君麼?華褚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
無論夏櫻說什麼,景楓都絕不在意,反道,“我的確不敢!”景楓坦然,“夏櫻,這種話。你也對我說過,好像我當時也沒有用大夏靖安王爺的身份壓你吧,再者。一個國君的尊嚴絕對不是這樣子去算的。”
“……”
無風起浪,以景楓為中心,地面上的雪開始旋轉著漂到了上空……
一點一點,慢慢地凝聚了起來,要有多少雪才讓白色的雪花變成帶了那種帶著冰藍色的雪球?
“再見!”景楓啟唇。慢慢地吐出兩個字!
看著那一團幽藍色的雪,夏櫻咬了咬牙齒。要是被那東西打到,不等毒發,早就歸西了!
景楓那一聲再見,分明就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她不能死,在沒有得到沐煜原諒之前,她絕對不會死。強烈地求生欲讓夏櫻將目光重新投到了崖邊。
望了一眼被景楓斬斷的荊棘藤條,也顧不上有沒有毒,夏櫻找了一根枝條最粗的,一把抓住,縱是刺的滿手是血,夏櫻也沒有感覺到疼痛,抓牢藤條後,夏櫻一縱身跳下了山崖!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聲巨響,無數塊石頭和冰塊轟隆隆地開始往下落,就在崖下,夏櫻自然免不了被砸中的命運,別的地方也就算了,畢竟來自身體內部的疼痛已經使夏櫻*上的傷痕麻木了,只是那尖銳的冰塊將夏櫻的額頭滑出了一道長長地口子……
懸在半空的滋味很是難受,夏櫻現在最大的期翼就是,景楓能走過來看她有沒有死,最好就是一個不小心從懸崖上自己摔死!
咔地一聲響,藤條斷了一節,夏櫻又下滑了一節,額頭上的血跡順著眉毛滑到的眼睛裡,鮮紅的血液將天空映的紅豔豔一片,崖上面的石頭還在往下掉。
為了不加塊藤條的斷裂次數,同時也不希望景楓發現她,夏櫻懸掛著,完全不敢大幅度地活動,大小石頭接二連三地砸在身上,夏櫻的手中越來越沒有力氣,眼看著就要抓不住藤條了,她乾脆一咬牙,一巴掌拍在藤條上,深深地讓那些倒刺戳進肉裡,以此來彌補手上力量的不足!
“夏櫻,你還活著!”崖頂上,景楓微微一笑,垂頭看著夏櫻。
夏櫻當時就驚到了,一慌亂就想往上跳!
但腳下還沒動,那個意外剛一閃現的時候,夏櫻便反應了過來,景楓是在詐她!
如今的景楓只是一個瞎子,跟本什麼都看不見,他之所就那麼說,無非是想確定自已究竟還在不在,死沒死成。
想到這裡,夏櫻很快就靜了下來,她不應該慌亂的……安靜的保持著懸在上空的姿勢,夏櫻一動不動,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
突然,抓在手裡的荊棘藤條被景楓的追命長稜齊齊地斬斷了。
怎……怎麼可能?他怎麼會知道那裡有藤條?夏櫻說不出的震驚。
夏櫻臉色一白,往下掉的同時盡力摳住了崖上面突起的石壁,還是一動不動,完全不敢出聲!
景楓從小在雪山長大,自然對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異常熟悉,絕對知道這裡有一坐山崖,至於那藤條,也是景楓為了詐她而砍下的。夏櫻心裡雖然是麼想的,但是,現在卻也沒有最開始的肯定了!
景楓撲哧一笑,“夏櫻,你是我見過的,生命力最頑強的一個女人,我本不想殺你的,真的……我真的不想!”
頓了頓,景楓繼續說道,“你知道什麼叫做雪盲症麼?”
滿手是血的夏櫻看著崖底,一百萬分地後悔,可惜。在戰場上,她是一個賭徒,只要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機率,夏櫻都會毫不猶豫地拼上一切,不是沒有輸過,可是,總還能扳回來。
但是景楓不同,與景楓的這一場生死賭局,夏櫻實在是太莽撞了,哪怕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在。那百分之十的失敗率還是能讓夏櫻連命都保不住。
也是這一刻,夏櫻開始知道,與這個人鬥。絕對不能當個賭徒的!畢竟,能同時成這一個成功的皇帝,又能成為江湖上九大門派,八大世家,七大組織的空錫樓樓主的人。絕不會簡單!
夏櫻抬頭看著景楓,那個人長長地頭髮,在風中飄了起來,擾亂了夏櫻的視線,使夏櫻沒有辦法好好地看清楚景楓眼神究竟有沒有在看著他。
“也許是昆合在高了,接近太陽。這裡的雪總是異常耀眼,看著雪地幾乎就等同於直視太陽,所以。眼睛會受傷實在是在所難免的。”景楓習地而坐,完全沒有被冰冷的雪溫所困擾,同時,景楓又十分小心地將追命長稜深深插到了雪地裡,直直地地摁到了地面。又用毛皮裹住了長稜,手中緊緊地抓著毛皮。看他的這付模樣,一點放鬆輕敵的姿態也沒有……夏櫻自認為,景楓這樣子防備著,實在是高估了她。
沒有任何回答,景楓繼續說道,“對於曾經得過雪盲症的人來說,再次得這種病的機率是很大的,自然,對於不同的體質,雪盲症得多了,的確很有可能終生失明,可我不同……我的雪盲症,容易得,更容易痊癒,只要太陽一落山,便已經能看到東西了。”
景楓的話有幾分可信度?第一次將血嚥到肚子裡,是夏櫻故意為之,所以景楓能聽得到聲音,可這一會,真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