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毛皮,你不穿可以脫下!”夏櫻並不理會景楓的怒氣,絲毫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好,頓了頓又說道,“還有,雖然你給了我兔肉,但是,你還是別問我要乾糧!”
說罷,夏櫻又無賴地加了一句,“兔肉是你要給我吃的,又不是我求你給我的。”
景楓被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指了指一邊的雪兔毛,皺著眉頭看著那一身的油膩,“你不會將油擦在那上面麼?”
“你管不著。”夏櫻說完,人已經走到了冰洞深處。
之前,夏櫻在冰牆上刻的沐煜的雕像如今已經變淺了,只是那金色的鳳凰葉卻半分沒有退色,夏櫻看著它們,不知道想些什麼,目光裡是他人看不透的疑惑!
看著那冰壁好一會,夏櫻這才盤腿而坐,努力調息著體內枯竭的內力資源!
景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卻並不敢太熟地睡下,意識也隨時防備著不遠處的女子!
景楓如此,其實,夏櫻又何嘗不是如此?誰不擔心對方會突然偷襲?
半夜,夏櫻在黑暗中將眼睛睜了開來,她輕輕地扶著手中的龍淵,小聲地說道,“四處遊蕩,百里鳳燁一定能看到你!”
龍淵一陣藍光閃過,很快便鑽出了冰洞,消失不見了!
同一時刻,景楓也重新閉上眼睛,手中的那追命長梭微微地鬆了一鬆,卻沒有讓它離開手心!
景楓幼小之時,本就是在雪山裡習的武,對雪山的環境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隻雪根本難不倒他,如果沒有意外,景楓絕對不會三個時辰未歸。暴雪裡的確容易迷路,但是,夏櫻不信景楓一路上沒有留下記號,在雪山上生存過的人,做記號幾乎跟吃飯睡覺一樣的是本能的習慣……
與夏櫻想的一樣,景楓的確是半道上遇見了百里鳳燁,為了甩脫百里鳳燁,這才傷著了手臂。
景楓自認為沒有露出馬腳,可是,他哪裡知道。其實夏櫻一早便將這一切都識破了。
這一夜,景楓從來沒有放鬆過一下,自從接替了空錫樓以來。景楓從來沒有防備誰像防備夏櫻這樣過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兩人都沒有睡好,夏櫻更是,幾乎整整一夜都在恢復內力,可惜。欲速則不達,白白勞累了一夜,卻什麼效果都沒有得到。
當然,待清晨,夏櫻看見景楓眼下的黑圈之後,心裡怎麼都好過了一些。
在那種防備之中。或許景楓還有那麼一點慶幸。
他並不想夏櫻死,也許……這,並無關乎北冥玉。
“你什麼時候回皇褚完婚?”景楓一把按住了夏櫻的肩膀。“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
“爬到山頂後。”夏櫻將頭揚了起來,目光投像最高的地方,“只要等我將該做的事做完之後,我自然跟你回朝。”
景楓聽到夏櫻的承諾,整個人似乎輕了一圈。這才將手從夏櫻肩膀上鬆開,“你沒事吧?那毒……怎麼回事?”
“還好!”夏櫻點了點頭。“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既然你知道百里鳳燁來了,我也不想瞞你。”景楓輕道了句,“他帶著林阮思來了……先找到他們把毒解了再說。”
所以……
夏櫻從來沒有猜透過景楓的目的!
一面殺人,一面又想幫她解毒,為什麼總是這麼矛盾?
不過,想不通的事,若無必要知道,夏櫻從來不會傷腦去想,更何況,景楓的目的,總有一天夏櫻會知道,所以,她並不急。
雪已經停了,天邊掛起了太陽。
雪山上的太陽,看著又大又紅,可惜,卻永遠也帶不來溫暖!
踩在雪地之上,在冷陽的照射下,白雪拒絕了所有的陽光,一條條地光線被重新投遞到雪面之上,整個空間比任何時候還要更亮!
就連眼睛也被這種白光晃得發疼,夏櫻微微眯起了眼睛,刺目地陽光讓眼睛根本沒有辦法在正常範圍內看到東西,所有的視角似乎都變小了。
夏櫻曾經也在雪山呆過,但從還沒有遇過如此刺目的雪,也許是昆合太高,離太陽太近,這裡的光亮比夏櫻到過的所有雪山還要凌厲。
一點溫暖也給不了的陽光,反而給眼睛帶來了如此大的負擔,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諷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