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司白依然將夏櫻的眼睛給蒙上了,雖然確定那個石屋就在海面之下,但是,一路上,夏櫻跟本就沒有感覺到半分水流,他們……也沒有任何潛水的過程。
跟著司白來之前,夏櫻已經給那些侍衛佈置了任務,甚至連暗辰也被安插在了任務當中。
此時,她已無後患,只要將百里鳳燁救出,那麼……她必定要將北冥玉的事調查清楚,還有景楓和華褚背後的陰謀,無論如何,她決不能讓大夏再被他國欺負!
只要……再給大夏爭取十年安穩的時間,夏櫻能肯定,自已……一定可以讓大夏脫離四國中最弱小國家的稱號,只要——十年。
只要到了那個時候,以哥哥的能力,一定可以穩定朝中,將兵權收回自己手中,然後……自已便可以同沐煜去過一直想要過的日子了!
夏櫻想著,心裡沒由來的就是一酸。
——沐煜,我好喜歡你,沐煜,你娶我好不好?
——好,我娶你!
——真的!你不騙我?
——話說,靖安王爺的龍淵寶劍專殺背信棄義之人,你說,小王爺的寶劍會不會劃開我的脖子……啊,別打,沐煜本就活不長,你想讓我早點離開這個世界嗎?
——我不……
——傻瓜,別哭……你是他們口中的那個鐵血剛毅的靖安王爺嗎?
眼睛上被蒙的死死的,在那一片黑暗中,夏櫻所能看見的天地卻那麼廣闊……有鳳凰樹,有微風,有笑語,有少年清澈愛戀而又充滿寵溺的眼眸,有碧綠的草原,還有少年執筆認真畫下的一幅又一幅的畫面,那人筆下的夏櫻,時而貪吃,時而熟睡,時而手杵下巴認真而又仔細的看著地上的螞蟻……
只是,無論是怎樣的一幅畫,那上面的人永遠都是笑著的,眉眼具彎,放聲大笑。
夏櫻的龍淵上纏著很多紅線,那些……都是她為沐煜編織的同心結,曾經沐煜是那麼珍視著他們之間的同心結,甚至自已摔跤時,也將同心結至於胸口之上,只為了不將它弄髒弄壞,然而……夏櫻永遠記得,成親那日,那個小木屋前碎了一地的紅線與畫像!
那個看似溫潤的少年,卻以那麼絕決的方式以她劃斷了所有的聯絡!從此消失在她的世界。
不論這記憶重溫多少次,每一次的痛感,都依然可以讓夏櫻疼得窒息,夏櫻緊緊地捂著胸口,即使再痛,卻也不想忘記!
夏櫻沒有把握自已能從這裡全身而退,但是,她卻一定要將百里鳳燁帶出去。
成親那一日,百里鳳燁說過……既然你不稀罕,那麼,鳳燁自然也不稀罕,這東西,非得心甘情願地穿上才好看。
還有,若是百里鳳燁點頭同意,也許……百里宣早已座上的皇位。
還有,他寧願失去八成內力,也要幫她將毒壓抑下去!
如梅月所說的,還有很多很多她所不知道的。
那些她還不知道的,夏櫻不想去探尋清楚,也不想去記得……她只是,不想欠著百里鳳燁而已!
如果不是因為百里鳳燁,沐煜不會離開。哪怕夏櫻清楚的知道,就算對方不是百里鳳燁,也一定會有另一個人與自已走入喜堂,這是不爭的事實!
夏乾手裡的力量太弱,非得依賴外戚不可,而她,只要她心懷大夏,那麼,無論如何,她只有為了哥哥走上聯姻的一條道路。
可是,哪怕再理智,再冷靜,夏櫻也只是一個人啊,也會有不捨,也會有遷怒,就算知道百里鳳燁有他的無奈,可是,心還是無法控制地去怨恨那個拆散他和沐煜的人。
夏櫻沒有辦法將百里鳳燁當做一般人去對待,不管百里鳳燁做什麼,不管他怎樣做,只要一看到他……夏櫻就會恨!
夏櫻唯一能做的,唯一還能償還的,便是將百里鳳燁帶出這個地牢。
也許是被夏櫻散發出來的壓抑與冷傲影響到了,司白搖扇的手,突然停了下來。司白長了一雙很好看的桃花眼,哪怕他眸中的感情是冷的,但是,只要一看進他的那雙桃花眼裡,便會讓人產生一種多情的錯覺。
此刻,司白眯起了桃眼,如鷹一般的盯著夏櫻……
哪怕夏櫻的眼睛是被蒙著的,也能隱隱感覺到司白的那道凌厲的目光!
在戰場上,長年與多種人打交道,夏櫻一眼便已經知道——那個看似風流,一身桃香的男人,絕不如外表那般無害。深吸了一口氣,夏櫻將所有的感覺都強壓了下去,可是……那道盯著她看的目光卻變的越發凌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