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自己想當棄子,我也無法攔你。可你為什麼覺得我有資格當家主?”柳白反問一句。
“那跟柳白哥同輩的人中還有誰能有這個能力?”張水反問,“如果柳白哥沒有被除姓,此刻不就應該是競爭家主的最有力人選嗎?
“那你呢?你當年可是被譽為整個家族天賦最高的天才。”柳白看著張水的目光十分銳利,他說的是鐵錚錚的事實,張水的天賦在他之上,張家不世出的天才,甚至比現在張家看重的張零夢更高。
“天賦從來都不是當上家主首要的素質,就算那份天賦再如何高,都已經不再存留於現在的我身上了。更何況,我現在的身份不允許我當上張家家主的,作為器統的長老,如果我還是上五家的家主,那麼誰來牽制器統?”張水自知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半點當家主的資格。
張水這番話後,柳白轉而將視線落在一旁的張海身上,張海搖頭拒絕,他自知在族內事上,自己優柔寡斷,根本不會是當家主的料。
“看來這個家主,你們是強行要我當定了。”柳白嘆息一口氣。
張水張海兄弟二人沒有否定,他們今晚來,就是抱著強迫也要讓柳白點頭的態度來的。
“既然你們是這麼想的,那麼我也不辜負你們的期待了。不過既然要讓我做家主,那麼你們就得接受,我管理之下的張家。”柳白的話撂下了,張水看得出來,當年柳白除姓時的事件給他帶來多麼久遠的陰影,他是真的打算徹底改變張家。
……
第二日的早上,是張水和張海二人覲見不屈山谷家主張世妒,開出他們的籌碼要求更改討伐血妖計劃的時候。
這一次會面,只有寥寥數人,未曾見任何一個不屈山谷張家的長老到場。原本張水還覺得疑惑,不過細細想來後,張水就明白張世妒就是個老滑頭,這個籌碼交易,他並不希望被其他長老得知。
“為何今日不見長老們旁聽議事?”張水明知故問,就是想看看張世妒的反應。
“長老今日另有要事,我想今日之事,由我一個人來商討也沒有問題。過後我自會知會眾長老。”張世妒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回應,倒也沒有出乎張水的預料。
“那晚輩也不拖沓了,家主大人,我們兄弟二人今日要求前來,是希望對討伐血妖的計劃提出一部分意見,懇請家主大人答應。”
“意見?什麼意見?願聞其詳。”
“血妖替換軀殼之時,我希望能夠由我們這邊的人出手。”
“我們不是一邊的嗎?”張世妒笑問,說出這種話來,他顯然沒有答應張水的意思。
“當然是一邊,只是我始終認為由我們除姓人來行動比較好,因為我們走過煉血道,比起不屈山谷的同志之士更為熟悉煉血道,行動起來更有把握。而且,如果家主大人能夠同意我們,回報也會很豐厚的。”
“哦,回報?”張世妒被張水挑起些許興趣,想要聽聽張水能夠給他什麼回報。
“我們除姓人並不稀罕張家的聖道司上五家之位。”
張世妒可算是聽出張水話裡的意思,敢情這傢伙是想把上五家家主之位拱手相讓,就為了能夠在煉血道親自出手,只是親自出手的目的是什麼,張世妒現在只能是猜測而已。
“這個回報,似乎貴重了些,跟你們的要求相比似乎價值過高了些。”
“不,對於我們而言,區區家主之位,及不上吾兄愛女,我侄女之命,倒不如說,我從未跟其他除姓人提起過這件事,這是我與家主的私約。我是除姓人揭竿而起的發起人,事成之後,他們中許多人都會希望我能夠接替家主之位,到時我就能將家主之位讓給前輩,豈不妙哉。”
“妙哉,確實妙哉。可是你的大哥也不是有家主的資質嗎?”張世妒反問,讓他放下戒心並不是多麼簡單的事。
“晚輩不敢,只是一心但求兒女平安。”張海亦表明自己並無當家主之心。
“哦,沒想到,張海也是慈父一名,我記得你兒子現在也在我們這裡,對吧,看得出來,子女在你心目中的分量很重,你兒子來到我這裡後,你和張水的矛盾就消了許多,我看得出來。”
張世妒看人看事極為刁鑽,張水和張海面面相覷,對說服張世妒感到一絲棘手。的確他們的籌碼很重手,可是同時也太難讓人不起疑,就算張世妒答應,想必也會防著他們。能夠挽回的說不定只有他們的暗棋了。
“不知道家主大人意下到底如何。”張水試探著問。
張世妒閉上雙目,似乎考慮頗深,待他再度睜開雙目,便給出了他的答案:“看你們準備的回報,也能夠看出你們的誠意,既然如此我就答應你們吧。煉血道的行動就交給你們全權負責了。”
張水和張海清楚得很,張世妒這個老滑頭只不過是口頭上答應而已,從他剛剛的態度和諸多挑剔來看,他絕不是真心應承的,他絕對會處處防備著他們出爾反爾,直到最後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