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決和另一個滅妖師身上的尋妖符器在這時放出了光芒,並指向了房間中的衣櫃,這就表明有妖靈藏在衣櫃中。
“哦,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呢。”張決得意地大笑,手持道符指向了衣櫃:“出來,我不介意將你和櫃子都毀了,妖靈!”
什麼?妖靈?雲裡也藏在這個房間中嗎?張昊天沒有想到他和雲裡都選了這個房間躲起來,不過雲裡顯然沒有發現這個暗門可以躲藏。
雲裡相當不情願地從衣櫃底下的陰影現出自己的身形來,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咬著牙不甘地盯著面前的兩個滅妖師。
雲裡的潛影術可以讓她躲藏在任何陰影中,可是隻有活物的影子可以掩蓋她身上妖靈的氣息不讓滅妖師探測到,所以她之前附身於張昊天道袍陰影中時,狩獵隊無法探知她的存在。
雲裡當然不會束手就擒,她暗中控制房間中所有的影子,打算偷襲兩人,可是才誕生沒幾年的她還是太小看滅妖師的門道了,滅妖師能夠在數千年裡對抗妖靈並屢屢取得上風又怎麼少的了剋制妖靈的法門。
張決雖然瘋狂,但他仍舊是一個訓練有素,上過獸靈塔的滅妖師,他又怎麼不會防備雲裡起身反抗。
一手紅色的粉末被張決撒了出去,旁邊的滅妖師很配合使用了風散符術,一股勁流將紅粉吹散,佈滿了房間每個角落,被雲裡控制的影子全部都恢復了原形,不止是她的符術被打亂,吸入了紅色粉末的她也虛弱的半蹲下來。
“這是什麼?”雲裡虛弱地問,吸入紅色粉末的她連聲音都變得嘶啞。
“血峰石粉末,這種石頭就是專門剋制你們妖靈的,剛剛你無法傷到我就是它的原因,你忘了嗎?”張決得意地向雲裡解釋,向著既然她已經落入自己手中,多說兩句話也無礙,“就地血祭了它吧,一隻新生的妖靈而已。”
兩人取出了殺生符,準備施展血祭用的符陣,雲裡因為血峰粉末的原因根本無法自由活動,也無法施展符術。
躲在暗門之後的張昊天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了,他必須做些什麼,就按剛才想好的方法來對付他們吧。
龍文·龍音亂。
這是張昊天打算施展的龍文符術,而能夠無聲施術的張昊天根本不需要念出符咒,外面的張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已經施展了符術,這是他張昊天用來偷襲的最好手段。正面對決也許他不強,但是能夠無聲施術的他可以出其不意地偷襲。
從張昊天的喉嚨中發出了並非人可以發出的聲音,低沉的聲調,詭異的節奏,彷彿異族詭秘的祭祀中巫祭所吟誦的祭歌。
張昊天用手緩緩推開暗門,迷幻的龍音籠罩了整個房間,張決和另一個滅妖師就保持著施術的動作呆立在原地之上,雙眼已經失去了神彩。
而且不止是張決他們,連同雲裡都中了張昊天所施展的龍音亂,癱軟地跪在地上的她已經沒有反抗的動作。
張昊天緩步走到張決和雲裡之間,喉嚨中發出的迷亂龍音已經停了下來,剛剛時發出的聲音不大,還不至於讓這個房間之外的人聽到,就算有人聽到了也會陷入和張決一樣的狀態,這個符術的威力可不會隨著距離的增加而減弱。
張昊天將手伸到張決面前揚了揚,確認張決是否中了他的龍音亂,在青城宗時為了測試這個符術的效果,他可是拿兒言谷來當實驗品的,畢竟當初山骨龍跟他說過這只是一個干擾敵人的符術。
兒言谷中了他的符術後,像個傻子一樣呆了一刻鐘,可沒把張昊天嚇死,差點就以為兒言谷得一直這麼下去,不過幸好這個符術的作用只能維持一刻鐘。
當時試驗符術之前,張昊天根本沒有告訴兒言谷,而是趁他不注意時溜到背後,冷不防施展的符術。畢竟這個符術奏效的前提就是中術者不能察覺到施術者的存在。
在確認張決已經完全中了龍音亂後,張昊天才轉而去扶起一邊的雲裡。現在他可以帶著她回到暗門處躲好,等待符術效果解除,然後張決他們為了追捕失蹤的雲裡而離開這裡,這原本應該是接下來的發展。
可是張昊天在扶起雲裡之後卻沒有馬上動作,那個大膽而瘋狂的想法又冒了出來,他不能就這麼放走張決,這個人可是知道他現在是青城宗的弟子,不能讓張決回到張家給家裡彙報。
扶著雲裡的張昊天側目向張決望去,沒有人見過張昊天這樣銳利的目光,那個一直以來懦弱不堪的孩子似乎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從那個想法出現到下定主意,張昊天自始至終都沒有像以前那般舉步不前,他告訴自己,為了青城宗他別無選擇,他必須殺了張決。
瘋狂,絕情,冷血,無論那個詞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張昊天,他果斷地決定殺死張決,卻冷靜地過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的人,每一次有人從他身邊離去,總會觸動他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
可是今日張昊天的殺意卻是真切的,沒有一絲絲遲疑,他抬手便是兩張龍文符,口中低沉地念出了連續的兩句龍文符咒:“喉結火,口閉熱核如爐。形身火,自火喉出,火過無不焦土。”
灼熱的火核在張昊天面前成形,暗紅的形身火升起,將金色的火核包裹在其中,形身火能夠看出模糊的龍形。
形身火的火勢達到了現在的張昊天能夠施展出來頂峰,然後形身火化作輪廓不清的龍火壓向無法動彈的張決和孫宇。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開啟,張昊天迅速反應過來,手持著龍文符對準了門外闖入之人。闖進來的人是騷亂開始之後便一直尋找張昊天的張水、樂正亭音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