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來到渡雲裡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過來找你,我用的著利用器統的傳送符器到這裡來嗎?我要帶你和張翟苗去見一位長輩,張翟苗還在冥王森,所以我先趕過來帶你回去青城宗,我可等不了你們在這磨蹭一個月。”張水說起話來,一股子的怨氣。
“是哪位長輩?”雖然張昊天這麼問,但是他大概能夠猜出來這位長輩和張家脫不了關係,因為要去見他的三人都是出自張家。
“到時候你就知道,你現在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你們先在這裡歇息一下吧,我去讓程力霄安置好渡雲裡妖靈後,就出發回青城宗。”張水說罷,向著門口走出去。
但是樂正亭音卻喊住了他:“等等,師兄。”
“還有什麼事嗎?”張水停下來,回頭問。
“非得那麼急嗎?能不能讓先休息一個晚上,大家都累了。而且我和張昊天的行李都還留在旅館中,得回去拿。”樂正亭音解釋。
張水為難地捏了捏眉目,最後還是答應了樂正亭音:“好吧,休息一晚也可以,明日一早就出發。不用你們親自去拿行李了,我去叫程力霄安排人手去旅館將你們的行李拿回來。旅館名字是……”
“是什麼名字來著?”樂正亭音忽地有些想不起來自己旅館叫什麼名字,今天經歷太多變故了,她有些理不清思緒。
“雲渡旅。”張昊天替樂正亭音說出了旅館的名字。
“好了,你們先休息吧。”張水走出了房門離開了。之後便有器統的人過來將他們兩人帶到了各自的客房歇息。
夜深時分,張水一個人留在器統的庭院中,腳下傳來涓涓的水流聲,透過竹腔傳入他的耳中,聽起來有一番別樣的感覺,也只有夜深人靜才能好好聆聽這股自然的聲樂了,白日裡人聲吵雜,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庭院的竹道傳來了吱呀聲,有其他人走入了這個庭院中,張水回頭望去。來人是他的師妹樂正亭音,也許是剛從床上起來,沒有梳妝,只著一身素服,與樂正亭音平時偏好的紅裙倒是有著很大的出入。
“不去休息嗎?明明剛剛吵著要休息一晚的人是你。”張水開口。
“我那是為了我的學生考慮。”樂正亭音相當不服氣的反駁張水一句,張水卻笑了出來,樂正亭音不解,探過頭去問,“有什麼好笑的嗎?”
“感覺有點回到以前的感覺,那個時候道史課上,你不就很喜歡這麼跟我鬥嘴的嗎?”
樂正亭音望著夜色下張水的臉,被他說的有些懷念起那時的感覺來。自己也覺得眼前的師兄更像是青城宗時的師兄了,於是她便大膽地問了出來:“師兄,白天的時候,為什麼那麼緊張昊天?”
聽到樂正亭音的發問後,張水的眼神黯淡下來:“張昊天的做法不能說是錯,為了自保,為了宗門,這會是許多人的選擇,換做我在無法修改他人記憶的前提下也會這麼做的。只是已經明明動了殺念,他卻顯得太過漠然了,完全不像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懦弱的小孩。”
“這不是好事嗎?你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成長了那麼多。”樂正亭音沒有像張水想得那麼深。
張水輕搖首:“不,沒有那麼簡單。樂正,我一直以為我看人的眼光很準,他們四個孩子,王兆、徐子風、兒言谷、張昊天,他們的心性我瞭解的一清二楚,他們中最容易走歪路的應該是徐子風,他很容易被過往的仇恨干擾。所以我希望於老師那裡的清修能夠磨礪他的心性。
“但是今日我突然發現我有些看不透張昊天,我自以為他是一個懦弱,不知所向的孩子,他很容易被挫折擊敗,很容易喪氣,有時候我也會對這樣的他感到失望。
“但是今日他起殺心後的那份漠然卻告訴了我,他還有我所不認識的一面,他從來沒有對我展現過。如果他不是龍血皿,說不定他將會是張家最出色的滅妖師,無論面對怎樣的妖靈都不會留任何情分。”
“沒有那個如果了,師兄,他做了你的學生,他已經從那條如果的路上徹底遠離,今天他可是選擇保護妖靈。”樂正亭音這麼撫慰張水。
“你說的沒錯,可意識到我看錯人之後,我就無法預想張昊天以後會有怎樣的未來。但願青城宗不要再教出凌曉風一樣的弟子了。”
“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聽到了邪帝的名字,樂正亭音有些惶恐,這個名字至今都是許多青城人的陰霾,因為是青城的弟子繼承了邪帝的衣缽。
“今日張昊天在下殺手時的表情,和凌曉風太像了,以至於我有那麼一瞬間將他當成了曉風。”張水說出了自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