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奇巖城,整座城市修建在一座巨大的巖山上,這座城市所有的建築、街道全部都是在巖山本身岩石的基礎上加工而成,放眼過去,這裡的一切都是藍黑色的岩石質地。
整座城市以岩石為基,層層交疊,層出不窮,富有特色的城市架構,讓人一來到此處就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這是張水第一次來到奇巖城,他早就聽說此處的風格獨特頗具異色,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可惜張水此番前來並非為了遊覽,不然他還真想好好在奇巖城轉一轉。
自出發找尋張家歷代的除姓人,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從東域到南域,再到南域到西域,他已經走遍道界三大域,已經與除姓人名單上的三十五人一一見過,他費盡口舌,以身證道,最終三十五人都答應了他的請求,前往東域與張昞真匯合。
如今這份名單上只剩下最後兩個名字,霄宗與柳白。柳白的所在,張水無法打聽到,所以他先來到了奇巖城,因為當年在西域酒村張水聽一個酒妖提起過,他在奇巖城賣酒時見過那位霄宗大人一面,因為年輕時被霄宗追捕過,所以那一面之緣他印象猶深。
既然提到了霄宗,張水便向酒妖透露,霄宗早就被家族除姓。聽到之後,酒妖感慨萬分,說難怪奇巖城匆匆一遇時,霄宗看上去如此落魄,就連當年親手追捕過的他都無法認出來。
這僅僅是酒妖不經意間提起的一面之緣,張水也無法弄清楚霄宗是久居奇巖城,亦或是匆匆路過。
張水這一次選擇到奇巖城來也只是賭賭運氣而已,並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找到霄宗,他別無選擇,奇巖城是他目前唯一的線索。
奇巖城的集市熱鬧,不同的人陸續不斷地從張水的身邊擦肩而過,張水停在原地,看著一張張不同的臉龐從自己面前切換著,腦海中緩緩地勾勒出自己記憶中霄宗模糊的臉。
霄宗是張水的大伯,張嚴雲的大哥,張家的前任家主,歷代除姓人中在張家佔據地位最高的一人。關於霄宗被除姓的原因,家族一直嚴格保密,除了長老與家主,根本不可能有人知道霄宗為何被除姓。
霄宗離開張家時的一臉漠然,再度浮現在張水的腦海中,那個時候的他才五歲,而在那六年後,他再一次目睹柳白被除姓逐出張家,之後年滿十二歲的他便離開了張家去到青城宗。
那個時候張水根本不明白大伯和柳白哥為何做成那樣的選擇,不過現在的話,他已經可以理解他們二人經歷過什麼。
一年半,三十五個除姓,三十五個故事,張水每一次都會聽他們親口敘述,似乎他們都壓抑得太久,只希望有個人可以讓他們傾述埋藏在他們記憶深處沉痛的往事。
張水試圖在腦海中找到僅存的關於霄宗大伯的記憶,可是五歲前能夠記起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過了那麼久,霄宗大伯現在的容顏肯定與五歲模糊的印象相比差了許多。
不過這一年多了,張水也不是沒試過找尋從來沒有見過的除姓人,既然之前他可以找到,那麼這一次也應該能做到才對。
張水不再停留在原地,開始動身尋找霄宗大伯。張水當然還沒有蠢到在漫漫人海找一個人,最好的辦法還是打聽一下,如果霄宗大伯真的居住在這裡,那奇巖城這麼多年肯定有人認識他才對。
“小哥,外地來的吧,要不要挑幾張道符,人在異地,沒幾張道符傍身可不行。”
才走了一條街,張水被街邊一間道符鋪子喊住了,看著大小還是一間相當有規模的道符鋪。
道符是符師必備物品,如果霄宗大伯一直住在這裡,那他一定會來過道符鋪,道符鋪也應該有人認識他才對。
想到這裡的張水走進老闆向他吆喝的道符鋪,打趣地笑道:“老闆,你怎麼就看出我是外地的。”
“我在這裡幹了十多年,奇巖城多少人來我這裡買道符,哪些是本地人,哪些是外地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怎麼小哥,有什麼道符需要嗎?我這裡的道符可是吳家制符供貨,保證大家工藝。”
張水裝出一副打量道符的樣子,不過他一雙黑手根本無法使用道符,怎麼可能真心買符。不過嘴上還是要做做功夫,不然怎麼從老闆口中套點話呢。
“看起來還不錯呢,老闆呀,在你這裡買道符的是外地人多還是本地人多?”張水開始扯一些事情和老闆聊起來。
“這個我還真沒數過,不過本地的都是些熟客。”
“這樣啊……”張水裝模作樣拿起櫃檯上的一疊紅符打量起來,“這套紅符看起來符質不錯。要多少錢?”
“這裡一共一百張紅符,紅符市場標價每張一細璨晶加五百六十粗璨晶,合計一百三十五細璨晶,不過小哥你初來乍到,我就算便宜一點一百細璨晶就可以了。”老闆伸出了他的五個手指頭。
“其實我這次來奇巖城是來找一個親戚,聽我爹說,他就住在奇巖城,但是太久沒有來往,不知道他究竟住在奇巖城哪裡。我這個親戚叫霄宗,是個老頭,老闆認識嗎?” 張水扯著扯著,就說到了霄宗大伯身上去,一隻手放到了腰間的符器上,裝出要掏璨晶買道符的樣子。
“霄宗,沒聽說過這個人。小哥是不是搞錯了,我印象中,奇巖城沒有人叫這個名字。”老闆顯然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