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誰來都無所謂,反正只要將獎賞帶到就好了。”何青始貪婪地笑了出來,可惜張昊天看不到他的嘴臉,不然一定會覺得他特別噁心的。
“剛剛的演說我去聽了,的確將爺爺交代的內容都演說了,相信爺爺也會滿意的。”
演說的內容都是張家驅使的嗎?難怪他演說中的大妖靈和老師所說的截然不同,張昊天也可以確定一件事,在道界妖靈之所以普遍被當做惡靈一般的存在與張家一直以來在道界散播的謠言脫不了干係。
不,張昊天細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妖靈必除是張家的信條,說不定張家根本就沒有將這個當成虛假的謠言。
何青始不耐煩地將手伸向張決:“少說廢話,給我母晶!”
張決看著站起來比他高大許多的何青始冷哼了一聲:“不就是血峰母晶嗎?在這裡!”
張決不耐煩地從身上的儲存符器中取出一塊拇指大的血峰母晶,極為嫌棄地遞給了何青始,何青始一把抓過血峰母晶,放在眼前貪婪地打量著。
血峰母晶是從血峰礦石內部中生成的結晶,開採大量的血峰礦石才有可能在礦石中找到那麼一小枚血峰母晶,血峰母晶與血峰石不一樣,不能用來血祭,卻因為其藥用價值和稀少比廉價血峰石貴重不知多少。
張家一般都會將開採到的血峰母晶送去拍賣,靠著拍賣血峰母晶,張家擁有一筆不菲的收入。
就算是張決這種人,看到貪財如命的何青始也嗤之以鼻,身在上五家張家的他向來不在乎財富,在張家中的地位才是他最為看重的,再怎麼說,他也是四長老的孫子。
在將血峰母晶交給何青始後,張決陰沉著臉離開了青年組的休息房間,明顯對於剛剛的交談不甚滿意,這裡又只剩下何青始一人,還有一個躲在另一扇門後的張昊天。
原本張昊天只是不信妖靈是邪惡的生靈,現在的他見過這一幕後,開始對張家的行徑感到厭惡,不止是滅殺妖靈,還利用各種途徑抹黑妖靈,才讓妖靈成為道界符師人人畏而驅之的存在,這種惡行怕不是已經持續兩千多年。
門外傳來了一些聲響,似乎是何青始也離開了休息室,這樣休息室中就只剩下張昊天和袍中的雲裡。
終於鬆了一口氣的張昊天靠著門沿坐下來,他開始回想剛剛目睹的交易,還有何青始的演說。他還存有一個疑惑,就是何青始演說時說到血妖,雲裡突然冒出一句悄悄話“血妖沒死,還活著”令他十分在意。
“雲裡,雲裡。”張昊天小聲地喊了兩下雲裡。
“怎麼了?昊天。”雲裡很快就回應了張昊天,這裡沒有其他人,她也不用在意自己的聲音暴露。
“剛才演說時,你說的那句‘血妖沒死,還活著’是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啦,就是我剛剛出生的時候,有一個很溫柔很溫柔的聲音告訴我,要小心血妖,小心張家滅妖師。我就一直記住了。”
張昊天這才想起來雲裡不過誕生八年,是一個年紀比他還小的妖靈,她又怎麼可能對三千年前的事情那麼瞭解,不過她說的那個聲音一定是清楚什麼的。張昊天強烈地覺得。
“有什麼問題嗎?”見張昊天一直沉默著,雲裡便疑惑地問。
“不,沒事。趁現在沒人我們先回去吧,我的老師估計都等急了。”張昊天搖搖頭,站起身來離開青年組的休息室,回到了樂正亭音的包廂中,道史會第一日的不安也到此為止。
第一日的道史會結束,張水終究是沒能尋著張昊天,而張昊天亦回到旅館中歇息。
不過張昊天回到旅館之後就無法像昨日那般放鬆警惕了,滅妖師的搜尋範圍已經擴大到了這間旅館,而云裡只有躲進生靈的影子中才能避過滅妖師的探測,所以張昊天一直讓雲裡躲在自己的影子中,滅妖師進房搜尋的時候也沒有尋著什麼蛛絲馬跡。
最後令張昊天有些愉快的是,滅妖師在搜尋他的房間時,顯然從他的道袍看出了他便是青城宗弟子,所以態度並不惡劣,反而有些低聲下氣。
而且滅妖師離去的時候,看不慣他們的樂正老師還用了個不為人知的小符術捉弄一名滅妖師,張昊天回想起來都忍俊不禁。
之後,張昊天便早早上床休息,畢竟明日他還得上臺演說,得好好養精蓄銳才行。可是他偏偏不能隨便熄滅燈火,如若沒有影子,雲裡也無法躲藏下去,滅妖師的探測符器便會再度有反應,從而暴露雲裡的行蹤。
張昊天不太習慣在如此亮堂的狀況下入睡,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無法好好入眠,反而思緒越來越多,想的東西不止是明天的演說,還有今日何青始的演說,彼此紛擾,腦子裡面亂糟糟的。
何青始的演說是與張家交易的產物,不過是張家維持其滅妖正當行為的宣傳。可是故事卻並非完全杜撰,那些可以從典籍中參考的事件是無法推翻的,另外從雲裡的話來分析,血妖是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還活著。
但云裡提及血妖時卻將作為提防物件來看的,如果血妖真的具有威脅性,真的是造成靈滅災的罪魁禍首,那麼就和三水老師曾經告訴他們的妖靈至善衝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