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漸漸下了下來,張水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只覺得身體越來越重,腳在越來越難在雪地中抬起,寒風與冰雪讓他的身體逐漸僵硬,不斷地哆嗦著。
一般來說,這種困境早就讓人苦不堪言了,但是張水居然覺得還有點小高興。這回應該能死了吧,倒在雪地中,不斷飄下的雪將自己掩埋,寒冷慢慢地吞沒自己,身體在雪地中變得僵硬,心跳逐漸訊息。
張水這麼想著,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倒下並昏迷過去,張昊天站在一旁靜靜看著,九瑤前輩應該要出來了吧,她是不會讓張水死去的,知道張水能夠放棄死的念頭為止。
張昊天已經能看到九瑤快要從樹林中走出來了,但是不知為何她卻突然停下了腳步,退回了密林之中,九瑤也沒有想到這一退,讓她永遠地錯過了張水,張水的心在這之後再也無法停留在她那裡。
張昊天看到有人向著張水走過來,他依稀分辨出那個披著厚衣的人是女性,當她走近後,張昊天看清楚了她的面容。是之前在盤心幻境中在張水懷裡死去的那個女人,張水所做雪字元器中那個用雪花所拼成的綾。
雪綾,那是她的名字,張水一直到現在為止都心心念唸的愛妻。
藍色晶瑩剔透的頭花閃爍著,藍色厚衣披風下包著那身素白的長裙,最為羨慕的是她那兩條長長的藍色髮帶一直垂到她的衣襟前。雖然她的相貌既不如師靈璃溫婉,也不如九瑤般美豔,但是那有著素白如雪肌膚的容顏卻讓人有些移不開視線。
雪綾跪在雪地上,伏下身子,輕輕地拍了怕張水的臉,小聲地問道:“你沒事吧。”
她的聲音就像是雪花一樣輕柔,哪怕只有一點點溫度就能融化掉一樣。不過這樣的聲音沒能喚醒張水,張水已經幾近死亡的邊緣了,雖然這樣的體驗已經經歷過了很多次。
雪綾沒有再費勁喊醒張水,只是伸手在張水身邊劃了一圈,地上的雪飄了起來,托起了張水。如果張昊天此時去觸碰這些雪的話,他大概會驚訝的發現,這些雪竟然是暖和的,正在漸漸驅散這張水身邊的溫暖。
雪綾就這樣用這堆雪帶著張水往一個方向走去,張昊天緊緊地跟了上去,慢慢地發現前面是一座城市,他曾經在盤心幻境中去過的一次的城市,雪城。
他曾經見過的雪城已經是一座破落之城,但是這個時候的雪城不一樣,它還繁榮著,哪怕今天的雪很大,街上也還是人來人往的,這很難跟張昊天記憶中那個破落之城對上好。
也是如此真實的對比,才讓張昊天真正地發覺了靈滅災的恐怖,一隻上妖對於一個地方命脈的影響之深。
雪綾將張水帶回到一個府邸面前,雖然不大,但是門面還是相當細緻,風格相當大氣,張昊天抬頭看著大門前橫著牌匾,上面寫著“雪花派”三個大字。是這裡了,老師他重新開始的地方。
張昊天跟在雪綾的身後,溜進了雪花派的府邸。這裡給張昊天的第一個印象就是這不像是一個宗門,倒像是一個尋常人家,因為這裡的人實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這裡堆放著符器的存貨,還有房間中隱約可見的工作臺,張昊天都不會認為這裡是一個製作符器的門派。
“師妹,你回來啦?你……”烏鴉一聽到師妹回來,就急匆匆從工作間中跑出來,滿臉堆笑地想要迎接師妹,在看到師妹帶著一個昏迷的男人回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張昊天看到這一幕,很快就讀懂了是怎麼一回事了。老師這以後還有經歷三角關係嗎?老師這桃花運也走得太離譜了些吧。
“師妹,你平時撿那些貓貓狗狗回來就算了,怎麼今天都撿了一個人回來?師父,師妹她撿了一個男人回來!”烏鴉頗為不滿地往裡廳喊了一聲。
“冰天雪地,他一個人在野外暈倒,都快死了,難道放著人不管嗎?我覺得師兄應該管管自己的品行才對。”雪綾毫不留情的譏諷著,但是她獨特聲音讓她聽上去毫無攻擊性。
屋頂上趴著的幾隻顏色不一樣的貓懶洋洋地叫了幾聲,彷彿在迎合著雪綾的話一樣。有了貓咪的撐腰,雪綾挺起了小腰板,彷彿底氣更足了。
這個時候,雪花派的掌門,器統的雪花長老,林漢德從裡廳中慢條斯理地走了出來,還有一條,大黃犬屁顛屁顛地從裡廳跑了出來,叫了幾聲就撲到了雪綾的懷中。
雪綾寵溺抱著大黃犬親親摟摟,很是寵溺。林漢德看了看雪綾帶回來的張水,注意到了張水那雙漆黑色的手:“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