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註定到了,唇角微勾,笑吟吟地對著右手邊的安平說道:“皇姐,朕這個婚指的不錯吧?”
安平隨口應和了一聲,神情淡淡。
皇帝也不在意,反正影衛都到手了,對他而言,安平也再沒有任何大礙了,留她下來也不過是施恩,彰顯自己的恩典。
他是堂堂大盛天子,自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皇帝笑容更深,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揮了揮手道:“阿炎……還有祐景、祐易,你們年輕人都自個兒玩去吧,反正離接風宴還有幾個時辰呢。”
皇帝隨口把封炎、慕祐景他們都給打發了,自己與安平、禮親王以及一眾族長繼續往裡走去。
那些年輕人很快就一鬨而散,封炎立刻就興沖沖地跑去找端木緋了,“蓁蓁。”
封炎的眼裡只有端木緋,根本就沒看到她身旁的涵星,涵星卻是看到他了,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
她覺得自己身為緋表妹的表姐,應該要好好維護表妹,更要給炎表哥捍衛未婚妻的機會,“炎表哥……”
涵星正要告誡他關於羅蘭的事,一個著寶藍色錦袍的青年箭步如飛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封兄,”赫魯把右手放在胸口對著封炎行了禮,十分鄭重,“還有端木姑娘,昨日舍妹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在我們西北部族,素有爭婚一說。”
昨天,幾個內侍把妹妹送回去後,又有太醫上門,赫魯這才知道在雪芳園中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特意來找端木緋與封炎解釋幾句,他的妹妹也並非跋扈之人,只是性子爽直罷了。
爭婚?!封炎的一雙鳳眼登時就警惕地眯了起來,目光如劍地看著幾步外的赫魯。
他這是什麼意思?!想和自己爭蓁蓁嗎?!
這怎麼能忍,得把這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打服貼了才行!
封炎活動了一下雙拳,手指的關節咯吱作響,笑容滿面地說道:“那不如再比劃一下?”看來上一次他出手是太輕了!
“……”赫魯一頭霧水地看著封炎。
他當著封炎的面告訴他和端木緋,西北部族有爭婚的習俗,其實是想讓封炎可以看看,誰才是最出色的姑娘。
但是,怎麼莫名其妙地就變成封炎要和他比試了呢?
雖然心裡不解,但是在他們百川族,歷來的規矩就是有人挑戰,便要應戰。
敗不可恥,不戰而退,才是恥辱。
赫魯神情堅毅地與封炎四目對視,問道:“封兄這一次想比什麼?”
封炎解下了佩戴在腰側的彎刀,拿著刀鞘的左手把彎刀一橫,作為回答。
這把彎刀還是那日在市集上蓁蓁送給他的,他今日就要用它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這邊的對峙一下子就吸引了四周其他人,那些部族的年輕人還有京城的公子哥都圍了過來,有的人露出好奇之色,有的人皺眉暗暗地搖頭,也有的人興致波波,頗有幾分唯恐天下不亂的期待,俱朝封炎和赫魯望去。
哎呦喂,看來是有好戲看了!君然搖著摺扇,也湊了過來,對著端木緋和涵星一陣擠眉弄眼,意思是,怎麼了?
赫魯也解下了自己腰側的彎刀,自信地沉聲道:“還請端木兄賜教。”
端木緋其實也沒搞清楚狀況,只能抿唇笑,做出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
肯定與這黑芝麻餡的糰子撇不開關係。君然暗暗心道,阿炎這分明就是一副被人侵佔了領地的炸毛樣。
君然正想再試探一二,場中的二人已經開始動手了,赫魯“刷”地拔出了刀鞘中的彎刀,刀刃斜斜地劈了出去,化成一道道銀色的刀光,那凌厲的破空聲令人不寒而慄。
封炎從容地站在原地,隨手拔出了手裡的彎刀,只聽“錚”的一聲,赫魯的刀口正好撞在了封炎才拔出了兩寸的刀背上,迸發出一陣清脆響亮的銳音,宛如龍吟。
刀與刀之間,火花四射。
二人對峙了一瞬,赫魯忽然將右腿一掃,攻向封炎的下盤,封炎一側,順勢徹底將彎刀完全拔出,隨手揮出一刀,似是信手拈來,卻是疾如電,勢如風。
一時間,兩人的彎刀一次次地碰撞在一起,刀光爍爍。
一藍一紫兩道身影越來越快,上下翻飛,快得幾乎看不清他倆的面龐。
“錚!錚!錚……”
一連串尖銳刺耳的刀刃交錯聲此起彼伏地迴盪四周,如那點燃的爆竹般連續炸響。
封炎微微一笑,眸中閃過一道寒芒,手裡的彎刀使得更快了,逼得赫魯連連後退,忽然他左手的刀鞘往赫魯的右腕上一撞。
赫魯手裡的彎刀霎時就脫手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道長長的曲線……
幾乎同時,封炎的彎刀對準了赫魯的脖頸,刀鋒詭異地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