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貴客登門,謹郡王的朱漆大門大敞了開來,門房以及丫鬟婆子站在兩邊恭迎貴客。
“兩位請。”
謹郡王伸手做請狀,親自迎了他們進去,在心裡對自己說,慕炎他肯定是記恨自己借病告假,不給他面子,所以假借看馬球為藉口,過來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病了。
偏偏自己也是倒黴,正好讓慕炎撞上自己要出門,被抓了個正著。
這下麻煩了,他裝病的罪名肯定是脫不開了。
謹郡王心裡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似的,沉甸甸的,暗罵慕炎卑鄙,自己來也就罷了,竟然還拉著岑隱一起來。
是不是隻要今天自己沒有應對好,接下來東廠就要來抄家啊,拿自己來殺雞儆猴?
謹郡王越想越覺得是如此,越想越慌。
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一邊迎著兩人往裡邊走,一邊欲蓋彌彰地解釋道:“本王一早起來時人還有些不太舒坦,現在倒是好了一點,本來想出去騎馬透透風。”
話語間,三人走過大門後的庭院,一路朝著郡王府的東北角而去。
慕炎漫不經心地“哦”了一聲,慢慢地搖著手裡的摺扇,轉頭對岑隱讚了一句:“這郡王府的格局、景緻還不錯。”
岑隱頷首道:“錯落有致,藏露得當。”
一路看來,這郡王府佈置得華貴雅緻,四周的亭臺樓閣、廊榭橋舫、山石花木等等看得人目不暇接,庭院裡,滿庭花開,爭妍鬥麗,建築與周圍的草木花卉彼此映襯,恰到好處。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慕炎贊王府的這句話根本就不是說給謹郡王聽的,可是謹郡王卻是驚得差點沒癱軟下去,琢磨起慕炎的言下之意。
“哪裡哪裡!攝政王和岑督主謬讚了。”謹郡王僵硬地賠笑道,右眼皮直跳,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安平長公主是先帝最疼愛的女兒,那公主府也是精挑細選的,比郡王府佔地更廣,也更恢弘華麗,他這郡王府哪裡入得了慕炎的眼。
除非……
謹郡王心裡咯噔一下,想到某種可能性。
等等!
慕炎他該不會是想要抄了自家,然後把這府邸給充公了,作為他登基前的潛邸吧?
謹郡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
他後悔了!
哎!謹郡王在心裡長嘆了一口氣,他何必要從眾告假呢,反正他的差事不上不下的,何必要跟著那夥人一塊兒鬧呢!鬧了本來也得不了什麼好,現在反而還要給自己惹禍!
謹郡王心裡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可覆水難收,現在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把這兩尊大佛給伺候好了。
前方傳來的馬蹄聲與歡呼聲把謹郡王從混亂的思緒中喚醒,他抬手指了指前方的跑馬場道:“攝政王,岑督主,四公主、端木四姑娘還有小女他們應該就在前面打馬球。”
跑馬場裡,此刻很是熱鬧,一眾人等已經玩開了。
場上,十來個年輕的男男女女以綁在額頭的紅、藍抹額為區分,正策馬在場中追逐著同一個皮鞠,皮鞠隨著一杆杆鞠杖的揮出,在場中飛來又飛去……
場下的幾間竹棚中,不時有觀賽的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打得漂亮!”
隨著某人一聲高呼,就見那皮鞠“嗖”地在半空中飛了出去,準確地飛入球門,又引來一陣如海浪般的叫好聲。
謹郡王的目光往球場上掃了一圈,這才發現原來今日來府中的不僅是四公主涵星,大皇子慕祐顯也來了。
謹郡王額頭冷汗涔涔,大皇子可是當今的皇長子,當然現在是慕炎的勝算大多了,可是大皇子出現在自己府裡,會不會讓慕炎以為自己是支援大皇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