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侯夫人拍了拍胸口,還有些後怕,覺得經過今天這一遭,她簡直要得心疾了。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等今日的賞花宴後,她回府一定要跟侯爺仔細說說。
說到底,新帝終究不是安平親生的,安平哪會如生母般真心實意地為了他著想。
安定侯夫人算是看出些門道了。
這位端木四姑娘是個會哄人的,不僅能哄得岑隱收她為義妹,為她撐腰,現在又哄得安平也向著她了。
其他幾位王妃夫人神情複雜,他們今日滿懷期待而來,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個結局。
她們猶有幾分不平與不甘,不知道是誰嘀咕了一句:“哎,說來都怪付家!”
這句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幾人也是心有慼慼焉,神情激憤,紛紛地譴責起了付家:
“沒錯沒錯。”
“要不是付家這麼亂來,連這種膽大包天的荒唐事也敢做,也不會讓安平抓到把柄,還遷怒我們身上!”
“可憐了莊親王妃和莊親王世子這次可是被這對害人精母女給害慘了!”
“……”
肅親王妃等人頻頻點頭,除了義憤與後怕外,還有幾分慶幸。
幸好自家沒被安平遷怒。
以後再也不摻和這種事了!
安平可不在意她們怎麼想,她已經帶著端木緋三人回到了牡丹臺。
牡丹臺聚集了不少賓客,有的在賞花,有的在玩投壺、捶丸,有的在遊湖,有的則心不在焉,不時往四周張望著……
他們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卻也隱約知道公主府中一定是出事了,所以才會有陸續有那麼多人離席後,就再沒歸來。
新帝不見了,安平不見了,幾位宗室王妃與勳貴夫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有端木家的兩位姑娘同樣不見蹤影……
因為心裡沒底,不少人的神情間就有幾分心神不寧。
那些公子哥們還好,只顧著玩,而一些相熟的夫人已經忍不住相互打聽起來,想打探一下究竟出了什麼事。
“遊夫人,你可知道安平大長公主殿下去了哪兒?”
像遊夫人、範夫人、禮親王妃等人難免成為眾人打探訊息的物件。
方才丫鬟去戲樓向安平稟告舉子來府外靜坐抗議時,遊夫人也在場,她也聽到了端木紜被控謀殺堂妹的事,心裡在猜測安平的離席是否與此有關。
想歸想,遊夫人可不會把這事掛在嘴上說,笑呵呵地裝糊塗:“奇怪了,殿下不是剛剛還在附近嗎?”
遊夫人裝模作樣地朝四周看了一圈,不想,這一看,倒還真的看到人了。
“王夫人,殿下不是就在那邊嗎?”遊夫人笑吟吟地指了個方向。
王夫人等幾位夫人都順著遊夫人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安平不緊不慢地朝這邊走來,與她一起的還有端木緋、端木紜與涵星三人。
四人言笑晏晏,安平唇角帶笑,看著心情甚好的樣子。
王夫人等人面面相看,心中疑惑:莫非是她們多心了,根本沒出什麼事?
一位四十來歲的夫人大膽地上前與安平搭話,試探地笑道:“殿下,今日這難得的牡丹宴委實是熱鬧,也讓臣婦開了眼界了。以前這些個極品牡丹,臣婦那也只是只聞其名,今日才是頭一回見。”
剛解決了某些纏人的“蒼蠅”,安平的心情正好,戲謔地笑道:“韓夫人過譽了。本宮這也是慷他人之慨罷了。”
看安平還有心情逗趣,幾位夫人心裡才算放下心來了,看來即便方才真出了什麼事,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遊夫人卻是在安平身後的端木紜,心裡也鬆了口氣:端木紜既然從京兆府回來了,那顯然是應該說清楚了。
有人釋然,有人沒上心,也有人神色微妙,注意到還少了一些人,安平和端木緋幾人是回來了,可是方才被安平叫走的那些人都還沒有回來呢!
既然驚動了那麼多位王妃夫人,也就是說,公主府中之前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事兒還不小。安平的心情如此愉悅,也就是說,事情應該是解決了。
安平與幾位夫人寒暄完,就帶著端木緋三人上了牡丹臺。
當跨上最後一級臺階時,安平忽然停下了腳步,想起一件事來,吩咐道:“徐嬤嬤,你讓人把付大少爺與付大少奶奶也一起拿下,就送他們與付夫人、付姑娘母女在一塊兒吧。”
安平撫了撫衣袖,淡聲道:“不能讓他們一家人分離了,不然付夫人為人母者又要‘牽掛’子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