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堅覺得這事成了一半,趁熱打鐵道:“師弟,金寨主為人一向義氣,對朝廷此舉甚為不忿,這才讓為兄做說客跑這一趟,想要促成你我兩家的合作。”
“師弟,你手上有兵,金家寨可以提供銀子,不會白佔你便宜的。”
“只要金家寨與泰初寨兩家合作,那等於是如虎添翼,這晉州的半壁江山就握在了你和金寨主手中,屆時,兩家合力一鼓作氣地拿下晉州,到時候,以晉州作為基地,進可攻退可守,就連朝廷也拿我們莫可奈何!”
“師弟,你又何必要效忠朝廷?!這些當官的人一個個心思都彎彎繞繞地,現在是為了平晉州之亂,用得上師弟你,這才封你一個晉州總兵,等日後晉州平定,那恐怕就是狡兔死,走狗烹,到時候,師弟你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師弟,你仔細想想,是不是我說的這個理?”
徐大堅深深地凝視著肖天的眼睛,滔滔不絕地說了一通,他的每一句話聽著都是在情在理,都是為肖天考慮。
肖天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唇角一勾,勾出單側的梨渦,淡聲道:“金寨主真是好大的口氣,這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想要事成,那可要費不少銀子。”
他似乎對徐大堅說金家寨出銀子的事頗有幾分質疑。
徐大堅不怕肖天質疑,就怕肖天不為所動,聽他這麼一說,連忙道:“師弟你放心,金家寨偶然得了一個銀礦,這銀子是不愁的。師弟要多少有多少!”
“為表示金家寨對師弟的誠意,金寨主願意提供三千杆火銃。”
“師弟,你想想,一旦泰初寨的弟兄們每人都能配上一把火銃這種神兵利器,那就等於是有了以一敵十之能!在戰場上,那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區區朝廷軍又算得了什麼!”
“想要拿下晉州,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徐大堅說得是口沫橫飛,慷慨激昂,彷彿已經看到他們聯手拿下晉州的場面。
肖天聽到火銃時,俊逸的面龐上露出幾分意動,原本靠在椅背上的上半身也直了起來。
“此話當真?”肖天略顯急切地問道。
成了!!徐大堅心裡暗道,心口一片火熱,嘴上笑得更殷勤了,朗聲道:“金寨主一向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徐大堅目光灼灼地盯著肖天,雙拳不自覺地又握了起來。
其實,一開始金寨主讓徐大堅來找肖天當這個說客時,徐大堅是不願意的,他與肖天已經在去歲就分道揚鑣,也算翻了臉了,他實在不想看到肖天那張小人得志、趾高氣昂的嘴臉。
但是金寨主說,他們此前已經派人見過肖天,把晉州知府馮向忠彈劾肖天的摺子給肖天看了,現在肖天已經對朝廷產生了懷疑。
徐大堅為此才改變了主意。
徐大堅也早就意識到了,這些日子來,肖天的攻勢明顯是放緩了,也因此給了金家寨喘息的空間。
他本來還覺得奇怪,猜測是不是朝廷那邊的糧草、軍備沒到,亦或是朝廷派來那什麼津門衛總兵伍延平與肖天起了什麼衝突才阻礙了肖天的腳步。
從金寨主口中知道這個原因後,徐大堅這才恍然大悟。
肖天怕是因為這件事而對朝廷起了提防之心,他故意怠戰,故意拉長戰局,是給他自己爭取更多的時間,甚至於,他也許在暗中準備著退路。
徐大堅一方面幸災樂禍,覺得肖天活該,巴不得肖天與朝廷翻臉,失了這潑天的富貴,而另一方面,他也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金家寨看起來很風光,其實地位不穩。
金寨主根本就不是真的信任他,像這種機密事,他們就一直瞞著他,直到如今用得上他的時候才透露一二,顯而易見,金寨主看著接受了他,其實在防著他呢!
徐大堅知道,如果他想有一番作為,就不能這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