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你要是不信,儘管去招人來問。”
“六年前,四姑娘在清淨寺落水後被人救了起來,甦醒後,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突然就變得聰明絕頂,樣樣拔尖。這些事,府裡上下也都是知道的。”
“我家夫人早就發現了不對勁,但是老太爺一直偏袒四姑娘,甚至還被四姑娘攛掇著去年分了家。我家夫人實在不想看著家裡被一個邪祟害得父子不和,兄弟離心,這才千辛萬苦地去道元觀找黃天師求了張符,想除去霸著四姑娘身體的這個邪祟。”
“大姑娘明明也知道四姑娘不對勁,可是她為了保住四姑娘皇后的地位,只當做不知道。她捨不得皇后長姐的身份,昨天不但罵了我家夫人,還撕了我家夫人給的符紙,最後還還殺了夫人滅口”
“大姑娘,夫人一心為了端木家您真是好狠的心”
夏堇好像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腦地全部說了,神情激動,聲音也越來越高亢。
“何大人,我家夫人死得冤枉”
“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家夫人做主,讓這個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
無論是公堂內的那些衙差,還是公堂外的圍觀者都是譁然,裡外的氣氛變得有些古怪,有的人嗤之以鼻,有的人將信將疑,有的人目瞪口呆,也有的人意有所動
饒是方嬤嬤自認見多識廣,也呆住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何於申滿頭大汗,中衣都溼了一大片,他簡直快要愁死了。
他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
端木朝與小賀氏剛來報案的時候,何於申心裡以為最多也就是姐妹之間有些爭執,端木紜一時失手把人推下了水。
但是,後來他看端木紜一副坦然的樣子,說話也是有理有據,又覺得多半不是了。
何於申也當了這麼久的官,審過的案子沒上千,也有數百了,不知道看過多少犯人躲閃的目光和心虛的神態,絕不是像端木紜這樣的。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這個丫鬟竟然在公堂裡這樣說
何於申下意識地抓緊了手裡的驚堂木,頭大如鬥。
這樁案子怕是麻煩了,不好收場了。
這個叫什麼夏堇的丫鬟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什麼端木四姑娘是被邪祟上身
雖然子不語亂力亂神,但是歷朝歷代都有巫蠱案,尤其是皇家最為忌憚巫蠱,每每都會引起一場腥風血雨,一旦被牽扯進去的家族,下場很有可能就是九族不保。
端木家的四姑娘那可是未來的皇后,這件事處置不當,不但是端木家九族不保,連他滿門上下怕都要玩完
何於申京兆尹只是想想,就又驚又怕。
他一把抓起驚堂木,正要敲下
端木紜比何於申快了一步,她大步上前,揚起手就是一巴掌,重重地打在夏堇的臉上。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聲清晰地迴響在空氣中。
夏堇的臉都被打歪了,白皙的面頰上留下一個血紅的五指印。
所有人都懵了,滿堂寂然。
眾人皆是怔怔地看著端木紜和夏堇,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妹妹可不是你能夠隨便掛在嘴上胡亂攀附的”端木紜冷聲道,目光如劍,英氣勃發。
夏堇捂著自己的左臉,憤憤道:“大姑娘,你要是覺得我家夫人說得不對,那你為什麼要殺了她”
“你分明就是心虛。你知道我們夫人說得都是真相,所以你才會殺人滅口”
夏堇直直地瞪著兩步外的端木紜,一副義正言辭的樣子。
那些學子們起初夏堇的指控不以為然,聽到這裡微微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