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朝陪著小賀氏坐了一夜,整夜都沒合過眼,天一亮,他留了小賀氏在楊家,獨自先回了一趟二房的宅子,打算換一身衣裳再去求端木憲給端木綺請一個太醫。
然而,他才剛換好衣裳,就迎來了吏部的公文,公文中,讓他在五天內赴隴州洪縣報道。
對於端木朝而言,這道公文無異於火上澆油。
“欺人太甚,簡直就欺人太甚!”
端木朝狠狠地把公文丟在了地上,心口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父親……真是絲毫不念及父子情了……”端木朝的聲音似是從牙縫中擠出,脖頸中根根青筋時隱時現。
端木朝對端木憲太失望了。
在這個時候,端木憲迫不及待地把他們夫婦趕出京城去,其心思昭然若揭啊。
他不但包庇了端木紜那個心狠手辣的丫頭,還怕他們夫妻倆要為女兒討公道,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地把他們趕出京城。
簡直太過份了。
端木朝緊緊地握著拳,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對自己說,他就不信,這個世上就沒有公道!
端木朝連著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靜了些許,吩咐道:“備馬車!”
“是,老爺。”長隨連忙去備馬車。
一盞茶後,馬車就載著端木朝前往皇宮,端木朝打算去文華殿找端木憲。
然而,他根本沒機會進文華殿,人就被禁軍攔在宮門外。
“閒暇人等,不得入內!”
禁軍可不會給端木朝任何顏面,無論他好說歹說,都毫不動容。
端木朝只能按捺著,等在了宮門外,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多時辰,這才看到著紫色繡仙鶴官服的端木憲和遊君集從裡頭慢悠悠地出來了。
“父親!父親……”端木朝激動地對著端木憲高喊道。
這個老二事到如今居然還不死心,想要用這種方式來“要挾”自己!端木憲微微蹙眉,他沒有理會端木朝,對著遊君集道:“我們走。”
“父親!”
端木朝想衝過去攔下端木憲,可才跨出一步,胸前卻被一杆長槍粗魯地攔住了。
“宮廷重地,禁止喧譁!”一個禁軍士兵對著端木朝冷聲說道。
這宮門附近難免也有別的官員進進出出,不由對著端木憲和端木朝投以異樣的目光。
端木憲很快就上了馬車。
跟在後方的遊君集停頓了一下,唏噓地看了端木朝一眼,一邊上馬車,一邊在心裡感慨著:端木憲什麼都好,就是沒把兒子養好!比如他這個次子未免也太愚蠢了些。
本來以新帝對端木家那個小丫頭的重視,他作為叔父,只要聰明點,將來必然是雞犬升天,卻非要鬧成這樣!
“父親!父親!”
端木朝不死心地又喚了幾聲,眼睜睜地看著端木憲的馬車疾馳而去。
從頭到尾,端木憲甚至沒施捨端木朝一個眼神,彷彿他就是空氣一般。
端木朝恨恨地瞪著那遠去的馬車,心寒如冰,恨意翻湧:父親果然是在包庇端木紜!
端木朝靜靜地立在那裡,恍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路過的官員無論是認識他的,還是不認識他的,全都繞道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端木朝又上了自家的馬車,打算去楊府,然而,馬車才行到半路,就被人攔下了。
“親家老爺,不好了!”
一個青衣小廝騎著馬來了,神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