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付盈萱的臉色由紅轉白,宛如死人般慘白。
楊旭堯毫無憐香惜玉之心,神情平靜地繼續往下說:“然後,你就死了,而端木家兩姐妹卻沒有半點損傷。”
“你死了,也不過就是白死,沒人記得你,更沒人在意。”
“姑娘可願意?”
“……”付盈萱緊抿著發白的櫻唇,說不出話來。
付盈萱當然不願意,可是就這麼放過端木家那對姐妹,她更不甘心。憑什麼這對姐妹風風光光,而她就要躲在陰暗的角落裡,不能見光,不能見人。
付盈萱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柔嫩的掌心中。
馬車裡靜了下來,只剩下那單調的馬蹄聲迴響在耳畔。
楊旭堯給了她一棒子後,神色又變得溫和起來,耐心哄道:“付姑娘,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要成大事者,就要學會忍耐,學會靜待時機。”
“我知道姑娘是想在眾人面前給自己正名,但是,你可以找個更好的機會……”
聽出楊旭堯的言下之意並非是讓自己放棄而是讓自己等待,付盈萱微微動容,急切地追問道:“你的意思是……”
楊旭堯含笑道:“姑娘既然已經和清平署搭上了線,完全可以靜待時機,找到更好的機會,比如新帝下聘,比如立後大典,比如立後前一日的告祭禮……哪一次都會比現在更好。”
“屆時,我和你相互配合,豈不是比你一個人橫衝直撞更容易成事?”
楊旭堯定定地看著付盈萱,心裡已經有七八分把握自己能說動付盈萱。
付盈萱咬了咬下唇,她確實被說動了。
就憑她一個弱女子,想要對付端木家那對姐妹身後的那兩座靠山,太難了!
而且,她一個人難免不能面面俱到,就像是今天……
付盈萱正要點頭,又想起了一件事,面色一變,微微蹙眉。
“楊三公子,可今天的事會不會被揭穿?”
她方才下藥迷暈了柳清清,若是讓其他人發現,由此查到她的身份,那麼她前面做的一切也就功虧一簣了。
楊旭堯微微一笑,氣定神閒地安撫道:“姑娘放心,我都給姑娘掃好尾了。姑娘的身份絕對不會暴露的。”
外面的馬車在右轉之後,漸漸地放緩了下來。
楊旭堯挑簾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又道:“今天我先送你回去。放心,我會設法給你安排機會,讓你進清平署的。”
付盈萱現在雖然和清平署搭上了關係,但也只是給他們寫寫曲子,給樂伎指點一下琴和琵琶罷了,還不是清平署的人。
要是她能夠進清平署,自然也會有更多的機會接近宮裡的人。
付盈萱想著眸子亮了起來。她現在活下去最大的動力就是報仇了!只要等報仇再等等又算得上什麼?!
這時,馬車停了下來,馬伕在外面喚了聲“公子”,意思是地方到了。
楊旭堯溫聲又道:“付姑娘,你家到了。今晚你就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靜待我的佳音就是。”
付盈萱又咬了咬下唇,不動不動地呆坐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吐出一個字:“好。”
楊旭堯鬆了口氣,親自把付盈萱從樟木箱中攙扶了出來,然後微微俯身,一隻手溫柔地在她背上輕拍了兩下,帶著幾分安撫。
付盈萱先是一僵,隨即身子又放鬆了下來。
楊旭堯唇角微微翹起,把頭又往她的臉頰湊了湊,低聲道:“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他溫熱的氣息吹上了付盈萱的耳根,她白皙的耳朵漸漸染上了花瓣般的紅暈。
她點了點頭,然後就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