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活絡的人立刻就動了心思,想著上次晉州這塊被人叼走,生怕這次也晚了一步,便喚上兩三個同僚一起衝去了文華殿,直接找上首輔端木憲。
“端木大人,懷州之亂,乃是駱光清和羅其昉未盡其責。任由局勢發展,懷州民心動盪,後果將不堪設想。”
“下官以為應重擇合適的人選前往懷州接任此二人,儘快控制懷州亂局,將那南懷偽王拿下,以儆效尤!”
“哎,攝政王還是太心慈手軟,才會給了三……慕祐景可乘之機啊。”
一箇中年官員義正言辭地直抒胸臆,一派慷慨激昂、盡忠盡責的做派。
“張大人,”端木憲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閒閒地拈鬚道,“我記得上次慕祐景的死訊傳來時,你不是說,肯定是攝政王要斬草除根,弄死了慕祐景嗎?”
“……”張大人啞口無語,難掩尷尬之色。他此前也是順著別人的話附和了幾句,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張大人還藏著一肚子的話要說,卻被端木憲這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全數堵了回去。
他雄心壯志地來,又灰溜溜地走了。
這一幕在接下來的幾天中一次次地發生。
對懷州“動心”的官員可不止這位張大人,一連幾天,天天都有人跑來文華殿找幾位閣老,一個個都生怕落後於旁人,或是動之以情,或是曉之以理,或誘之以利。
這些人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想去懷州,代替駱光清和羅其昉主管懷州事宜。
其實內閣多少也擔心懷州會不會失控,乾脆一起去武英殿鄭重地與慕炎提了這件事。
然而,慕炎果斷地拒絕了
“不必,蘇娜等人只是小打小鬧,除非懷州發生大的變故,不然不會失控。”
內閣幾個閣臣面面相看,略有遲疑之色,但終究沒有說什麼。
遊君集試探地又道“那慕祐景……”
“即日昭告天下,慕祐景逃逸叛國,從此不再為大盛子民。”慕炎果斷地下令道。
“是,攝政王。”一眾閣臣齊齊地作揖領命。
這件事就算是塵埃落定了。
閣臣們便退下了,唯有端木憲被慕炎叫住了。
端木憲還以為慕炎是有什麼公務要和自己說,神色肅然。
誰想,下一刻,就見慕炎笑咧了嘴,露出一個又白又齊的牙齒,親親熱熱地喚道“祖父。”
“……”端木憲立刻明白了,原來這小子要說的不是公事,而是私事。
慕炎正兒八經地諄諄叮囑道“您最近別加班了,儘管把活都丟給別人幹吧,蓁蓁的笄禮要到了,您可要幫她好好把把關。”
慕炎這番話聽得端木憲還頗為受用,端木憲笑著拈鬚道“這件事我心裡有數。”
端木憲洋洋自得地看著慕炎,就算這臭小子再狂妄,再肆意,在小孫女的及笄禮這件事上,他也沒轍。
及笄禮只有女賓可以在場,而自己可以憑藉祖父的身份代替長子長媳主持及笄禮,慕炎是肯定去不了了,看不成小孫女漂漂亮亮的樣子。
只是這樣想想,端木憲心裡就頗為暢快。
端木憲心情頗好地走了,他沒回文華殿,而是從善如流地聽從了慕炎的建議,直接出宮回府了。
之後的幾天,群臣就看著端木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每天只在文華殿和戶部衙門待個大半天,就早早地走了。
於是乎,也難免引來一些猜測,不少大臣都好奇那天慕炎私下留端木憲到底說了些什麼,才讓端木憲用這種消極怠工的方式發出抗議。
眾說紛紜之中,十月十二日,也就是端木緋的及笄禮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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