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賀氏驚魂未定的眼神,端木朝鄭重地點了點頭:“母親,是真的。事關重大,這種事兒子又怎麼會騙你呢。”
回想最近發生的一連串事件,端木朝心裡也是唏噓。
那一日,他和端木朔、端木騰他們一起被叫去端木府去侍疾,聞訊時,他也以為父親是真的不好了,心裡還擔憂要是父親有個萬一,那麼他們就必須丁憂三年。不想他們一到府裡,兄弟三人就被變相地軟禁了起來,也見不到父親。
這一關就是好幾天。
一直到七月二十五日端木期被端木憲送去京兆府,他們三人才被“放了出來”,端木朝才知道端木憲的身子根本不像傳言那麼差。
這件事實在是疑點重重,端木朝自然意識到了有哪裡不對勁,他被放出來後,就立刻找人打聽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才得知了三皇子逼宮謀反的事。端木朝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來龍去脈,猜測端木期多半是為了些蠅頭小利被三皇子利用了。
他這個三弟真真蠢不可及。端木朝心裡嫌棄地想著,生怕賀氏又衝動,好聲好氣地又道:“母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上車說話吧。”
賀氏又朝京兆府的方向望了一眼,終於點了點頭,接著就在婆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見賀氏被自己勸下了,端木朝總算是徹底放心了,也跟著上了馬車。
馬車不疾不徐地駛離了京兆府,一路往南。
賀氏慢慢地捻動起手裡的佛珠,又道:“老二,老三固然有錯,但你們怎麼說也是親兄弟,你可不能學你父親……”
“那是當然。”端木朝也知道賀氏不可能完全不管端木期,連忙安撫道,“老三的事,兒子心裡有數。”
“母親,您聽兒子一句,這段日子,您還是別再生事了。您要是擔心老三,我們就找人沿途好好照應老三,先把他好好送到嶺南。”
“老三的罪狀說大不大,日後父親氣消了,老三自然還有回來的機會。”
“可要是老三被當作三皇子同黨處置,那可就不止是流放了!”
“我們親兄弟,我還會害他嗎?!”
端木朝和顏悅色地與賀氏講道理,可是,賀氏一聽到端木朝提起端木憲,整個人就跟被點著的炮仗似的炸了。
賀氏摸著後槽牙,恨恨道:“端木憲他真是欺人太甚!”
有的話賀氏可以說,端木朝卻不能說,畢竟子不言父過。
端木朝給自己和賀氏都倒了杯茶,只當做沒聽到。
賀氏心裡是希望兒子與自己一起同仇敵愾,見他不說話,一股心火就從心底猛地躥了上來,遷怒到了端木朝身上。
賀氏冷冷地一笑,嘲諷道:“老二,你倒是好脾氣,人家都把你的兒子搶走了,你還能忍得下!”
賀氏只要一想到長孫端木珩被記到了長房,從此要認寧氏為祖母,就覺得心中憋屈,覺得燒心得很,又嫌棄端木朝無用,竟然連親兒子都保不住。
端木朝彷彿被賀氏打了一巴掌似的,臉色變得不太好看,一陣青一陣白。
要是賀氏不是他的生母,此刻端木朝恐怕已經不管不顧地下車走人了。
端木朝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冷靜了一些,暗道:母親也好,小賀氏也罷,一個個都是頭髮長見識短。還有老三,他也是被母親給教壞了,才會這般目光短淺,犯下彌天大錯!
現在還要自己給他收拾爛攤子!
“母親,兒子自然是有兒子的打算。”端木朝雖然心裡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跟賀氏解釋道,“以現在的局勢看,慕炎有岑隱的支援,十有八九能上位,待他登基,那麼端木緋那丫頭就是未來的皇后。到時候,阿珩身為皇后的兄長,就能得封國公,您說是不是?”
賀氏一聽到端木緋要成為皇后,連自己都要對她屈膝,心裡又是一陣憋屈,手裡的佛珠攥得更緊了,差點沒捏碎。
端木朝知道賀氏對於長房有心結,親自把茶杯送入賀氏的手中,繼續道:“母親,我們要往長遠了看。”
“端木緋要是有這個福氣能做皇后,對我們端木家,那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阿珩將來能得國公的爵位,我們二房也是與有榮焉,以後兒子好了,難道還能不照應自己的親弟弟嗎?老三也能早點從流放地回來。”
“現在這個時候,不宜和長房鬧開,母親,您也別在這個時候再去招惹父親了,不然,這吃苦頭只會是老三。您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