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以前在北境扶青城的種種,端木紜的神情柔和似水,眉眼生輝。
她怔怔地看著那飛翔在空中的紙鳶上,恍惚間,紙鳶上似乎映出了雙親慈愛的眉眼和溫柔的微笑。
那時的她,無憂無慮;那時的她,活在雙親的寵愛中,幸福不知愁滋味……
端木紜眸光微閃,深邃的瞳孔中似有千帆駛過,漸漸地,眼神沉澱下來。
她櫻唇微啟,無聲地對天空中的紙鳶道,爹,娘,他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
妹妹很好,她也很好……
就像娘找到了爹一樣,她也找到了他!
端木紜轉頭望著身側的岑隱,臉頰上染著桃花般的紅暈,微微一笑。
岑隱也朝她看來。
她一笑,他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薄唇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的笑容清淺,與他平日裡對旁人的那種冷魅迥然不同,說不出來的溫暖和煦,猶如清風晨曦般。
岑公子笑起來可真好看!
也不對……
他不笑的時候一樣好看!
端木紜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漂亮的面龐,好一會兒都沒有回過神來。
“壞壞!夭夭!”
就在這時,小八哥突然拍著翅膀朝他們兩人飛了過來,把端木紜從閃神中喚醒。
小八哥繞著端木紜飛了一圈,見她不理它,就又轉而繞著岑隱飛,神情激動地叫著:“嫁!嫁!”
岑隱微微睜大了雙眸。
端木紜怔了怔,耳邊忽然響起一個熟悉而溫柔的女音:“夭夭,娘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是娘先跟你爹求的親哦!”
彼時,她才七歲,孃親把她抱在懷中,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地告訴他,她永遠記得當時孃親的眼神溫柔,聲音有多甜蜜。
想著,端木紜明豔的面龐上笑容更深了,微微啟唇。
她也要像娘一樣!
可是話還沒說,小花園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奔跑聲,夾著急促的喘息聲。
一個青衣內侍朝兩人這邊匆匆而來,對著岑隱作揖行禮後,雙手奉上了一個細細的竹筒,“督主,剛剛從南邊來了飛鴿傳書。”
南邊來的飛鴿傳書當然是來自慕炎。
岑隱立刻就從竹筒裡取出了裡面的絹紙,展開後,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吩咐道:“去把四姑娘叫來。”
那青衣內侍立刻領命,循著空中的那個麒麟紙鳶找了過去。
端木紜隨口問了岑隱一句:“是阿炎?”
她因為岑隱讓人去喚妹妹,才有此一問,也沒打算問信中的細節,但是岑隱答得卻比她預期得要多得多。
“是阿炎。”岑隱點了點頭,狹長的眼眸中掠過一道精光,“他已經打下南懷了。”
打下南懷?!端木紜先是驚訝地揚眉,就算是她不知朝堂政事,也聽說過慕炎去南境是為了把南懷人驅逐出南境,可現在他竟然在短短的數月內一鼓作氣地拿下了南懷?!
驚訝之後,端木紜便想到了封家、賀家和唐家要給他塞人的事,心裡不太痛快,臉上就露出了幾分遷怒、嫌棄的神色。
端木紜在岑隱跟前也沒有蓄意掩飾自己的情緒,岑隱自然也看了出來,挑了挑眉。
顯而易見,端木紜肯定不是為了大盛打下南懷而不虞,那麼——
她就是為了阿炎?!
岑隱正要問,停在他肩頭的小八哥搶在他之前大聲地叫了起來:“真真!”
端木緋隨著那青衣內侍來了,步履輕快,至於那個麒麟紙鳶則暫時交給了梁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