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逆女還真敢說!謝二老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得很,今天謝家真是面子裡子都丟盡了。
外面圍觀的那些百姓也都聽到了,瞬間譁然,交頭接耳地討論了起來。
這和離不稀奇,三朝回門就要與夫婿和離,那可就少見了!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會如此啊!
既然要和離,那自然要夫妻雙方都在場。何於申便吩咐道:“來人,傳劉光順到京兆府。”
“是,大人。”一個衙差立刻領命而去。
謝向薇深吸一口氣,吐字清晰地繼續道:“何大人,奴家還要訴父母侵吞先母的嫁妝,請大人做主將先母的嫁妝歸還奴家。”
這句話落下後,整個大堂內都靜了一靜。
大堂內的眾人乃至京兆府大門口看熱鬧的百姓全都被鎮住了。
連舞陽也有點意外,挑了挑眉,眸底露出幾分瞭然。看來她這位謝家表妹是真豁出去了。不過,這樣正好!
這一次,謝二老爺終於忍不下去了,抬手指著謝向薇,氣得都結巴了,“你……不孝女,你胡說八道什麼?!”
前方的何於申在短暫的驚詫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心念飛轉,琢磨著這案子到底該怎麼判。雖然端木四姑娘不在,但是四姑娘向來不喜謝家……
何於申的眸底飛快地掠過一道精光,知道該怎麼判了。
“啪!”
何於申再次拍響了驚堂木,義正言辭地看著下方的謝向薇道:“謝氏,你可知道子告父先杖二十!”
謝二老爺聞言,神色稍緩,輕蔑地朝跪在地上的謝向薇瞥了一眼。是啊,大盛律例可是有這一條的!以謝向薇這小身板,二十杖打下去就算不死,也足以去半條命!
謝向薇當然知道這條律例,當她說出要拿回生母的嫁妝時,就下定決心受這二十杖。
謝向薇目光堅定地看著何於申,道:“大人,奴家甘領廷杖。”
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鏗鏘有力。
府衙外的那些百姓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再次譁然,議論紛紛:
“這謝氏這麼瘦小的身板能捱得住二十大板嗎?!”
“挨不住也得挨啊。按照律法,子告父,那就是不孝,自當領罰!”
“哎,你沒聽這謝氏方才說了嗎?她不堪夫婿毒打,她爹把她嫁給了個這麼男人,恐怕平日裡對這個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
“俗話說得好,有後娘就有後爹!”
“……”
在那些百姓的議論聲中,謝向薇起身出了大堂,跟著一個衙差來到了擺在大堂外的刑凳旁,咬牙趴在了刑凳上。
涵星微微啟唇,想要說話,卻感到袖口一緊。舞陽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
照道理,杖責時是要脫褲子的,可此時此刻卻沒有人提起這一點,似乎都忘了這件事般。
兩個衙差高高地舉起了風火棍,然後其中一人重重地揮下一棍,帶起一陣勁風……
“啪!”
風火棍重重地打在了謝向薇纖細的身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有人不忍直視,有人目露同情,有人唏噓不已,也有人暗道活該,比如謝二老爺夫婦。
謝二老爺眼神冰冷,心裡巴不得這個女兒被打死算了,真真丟人現眼!
謝二夫人漫不經心地絞著手裡的絲帕,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冷笑。謝向薇真是找死!本來她安安分分地嫁到劉家沒準還能多活幾年,現在可好了,謝、劉兩家怕是都容不下她了。
兩根風火棍此起彼伏地打在謝向薇纖細的身子上,一棍接著一棍,一棍接著一棍……
衙差們一邊打,一邊計數:“……五,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