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看也沒看封預之,含笑道:“皇叔,緋兒,我們走吧。”安平的目光對上端木緋時,笑容就變得尤其慈愛溫柔。
安平也沒再理會封家人,直接與禮親王、端木緋離開了,京兆尹何於申如影隨形地跟在他們身後。
屋子裡只留下封家人面面相覷。
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那道門簾也漸漸平靜下來。
屋子裡靜了片刻,直到“啪”的一聲響驀地響起,打破了這一室的沉寂。
封太夫人隨手把一隻茶盅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無數碎瓷片與茶湯四濺開來,濺溼了她自己的裙裾和鞋面。
封太夫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個安平,不守婦道,不敬長輩,目中無人,我們封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娶了這個狐媚子!”封太夫人又是一掌拍在方几上,掌心都拍紅了,越說越氣,“還有那個端木緋,囂張跋扈,仗著有岑隱撐腰,尾巴簡直快翹上天了!”
“等這丫頭過門以後,看我怎麼收拾她!”
她一個長輩想給晚輩立立規矩,那還不簡單嗎?!有的是法子!
一旁的嬤嬤連忙給封太夫人順氣,又是遞茶,又是給她撫背,“太夫人保重身子,彆氣壞了身子。”
嬤嬤一邊把封太夫人扶到羅漢床上坐下,一邊用眼神示意丫鬟趕緊收拾一下。
江氏揉了揉手裡的帕子,眼眶泛紅,楚楚可憐地說道:“都是妾身的錯……”她咬了咬泛白的下唇,如嬌花般的柔弱易折。
封預之看著心疼極了,攬住江氏纖細單薄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不是你的錯。柳兒,你別想太多了。”
“爺。”江氏感動地看著封預之,眼波流轉,欲語還休。
封預之拉著江氏在一旁坐了下來,沉聲道:“安平要和離,那就和離,但是阿炎不能讓。”
所有人都知道封炎不能“讓”給安平。
一方面是封家的面子,更重要的是——岑隱。
岑隱這個人油鹽不進,喜怒難測,朝中多少人想要與岑隱搭上線,卻是求之無門,就好比這剛上任的京兆尹何於申方才這麼千依百順地幫著安平,還不就是為了藉著討好端木緋以升官發財!
封家如今已經沒落了,朝堂上這些官員勳貴多是狗眼看人低之輩,根本不會出手幫封家,要是沒有了封炎,封家還怎麼和岑隱扯上關係?
封預之眸色微深,端起了丫鬟新上的茶盅,以茶蓋拂去漂浮在茶湯上的浮葉。
他們必須牢牢地抓住岑隱才行。
否則,三皇子又怎麼會重視他,他又如何能搏個從龍之功,如何讓他們封家重新崛起?!
他一定可以的!
封預之信心滿滿地在心裡對自己說,清澈的茶湯倒映在他瞳孔中,映得他的眸子更亮了。
江氏溫聲安撫道:“爺,阿炎是封家的人,是上了封家族譜的,不是長公主殿下說‘搶’就能‘搶’走的。長公主殿下也是一時激憤罷了,等她冷靜下來,想來會想明白的。”
封預之嘆息道:“柳兒,這要是人人都如你這般明理就好了。”
江氏半垂眼簾,溫婉地一笑。
她方才說得好聽,其實心裡並非這麼想。這女人最瞭解女人,她知道安平不會這麼輕易放手的,可即便如此,這場仗也必須打下去。
現在三皇子雖然不是如二皇子般被圈禁,卻也根本就沒什麼存在感,幾乎被摒棄在了皇位繼承人的人選外,三皇子再不搏一下,就真的沒指望了。
岑隱是他們唯一的希望,無論是哪個皇子想要登上那個至尊之位,就必須有岑隱的扶持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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