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回過神來的丹桂第一個鼓起掌來,目光灼灼地看著端木緋。緋妹妹這一曲彈得可真好!……對了,贏得也漂亮!明早她就進宮告訴涵星去,涵星肯定羨慕死她了!
丹桂眸子晶亮,嘴角情不自禁地高高揚起。
四周的其他人緊跟著鼓起掌來,包括幾個西北部族的人,不過他們身旁很快有人悄悄拉了拉他們的袖子,使著眼色。
察巴族的花城縣主不太甘願地看了玉真縣主一眼,停下了鼓掌的雙手,眼底卻是掠過一抹不以為然。他們草原兒女一向光明磊落,贏就是贏,輸就是輸……難道羅蘭郡主還輸不起?!
羅蘭郡主兩眼恍惚地由著赫魯把她扶了起來,此刻的她狼狽不堪,手背上、胳膊上多了好幾道傷痕,臉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渾身微微顫抖著,顯然是大受打擊。
她怎麼會輸呢?!她怎麼可能輸呢?!羅蘭郡主覺得彷彿置身一場噩夢中。
端木緋抬眼看著羅蘭郡主,笑眯眯地問道:“郡主,可認輸?”
她的聲音還是如平日裡般清脆,不疾不徐,可是聽在羅蘭郡主耳裡,卻如利箭般扎得她心痛難當,臉面掃地,這種痛楚甚至超過她身上的傷口帶來的疼痛。
她輸給了端木緋,也代表著她再也沒有資格與她爭封炎了……
羅蘭郡主的心一點點地直墜而下,彷彿墜入無底深淵般,渾身冰涼。
赫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妹妹輸了,這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實,可是這位端木四姑娘也未免太咄咄逼人了,簡直欺人太甚!
赫魯把妹妹交給了她的貼身侍女,自己則上前一步,目光凌厲地看向了端木緋。
他正要說話,封炎已經擋在了端木緋的身前。
“世子若是不服氣,再打一架就是,我奉陪!”
封炎俊美的臉龐上笑呵呵的,眼底卻是銳氣逼人,摩拳擦掌地活動著手關節,心想:這些人怎麼就沒完沒了了,哥哥輸了,妹妹上;妹妹輸了,哥哥又上,就是不服輸,想搶他的蓁蓁是不是?!
沒門!
“怎麼會……封兄誤會了。”赫魯怔了怔,才意識到封炎是覺得自己要對端木緋動手,才攔在了前面,急忙解釋道,“我怎麼會對一個姑娘家動手。”
赫魯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妹妹,道:“是羅蘭輸了。”
羅蘭郡主只覺得四周眾人的目光像針扎一般,她輸了,輸得甚至找不到任何藉口……
羅蘭郡主緊緊地握拳,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戴著厚繭的掌心裡,耳邊更是轟轟作響。
她不想認輸,可是如果死不認輸的話,就有違他們西北草原上的傳統,別人都會輕視她,會不屑與她往來,覺得她輸不起。
羅蘭郡主深吸一口氣,幾乎用全身的力氣說道:“我輸了。”
說完,她轉過身,大步離去,那僵硬的背影就像是風雪中被凍僵的枯木似的。
“羅蘭!”赫魯急忙追了上去,兄妹倆一前一後地跨入外面的風雪中。
其他西北部族的人面面相覷,花城縣主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對身旁的玉真縣主道:“玉真,我們也走吧。”這一天一夜沒休息了,她都快困死了!
西北部族的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跟著走了,凝露閣中很快就空了一半。
封炎根本懶得理會這些人,他的心簡直都快飄起來了,心花怒放:蓁蓁贏得那麼漂亮,沒給赫魯一點機會,她果然還是最滿意自己吧!
幸好自己和孃親早早地“求”來了賜婚,否則恐怕狂蜂浪蝶趕也趕不盡!封炎心中暗自竊喜著,自己真是太英明瞭!
“緋妹妹,我看你剛才彈的那曲有趣得緊,可有曲譜?”丹桂繞有興致地問道。
端木緋搖了搖頭,她也就是隨手一彈而已。
“丹桂姐姐,我寫給你吧。”端木緋大方地說道,丹桂也不跟她客氣,從善如流。
一位藍衣姑娘含笑問道:“端木姑娘,可否讓我抄錄一份?”
其他人也跟著詢問,端木緋一概應下,隨便她們自己抄錄。
也不用端木緋再吩咐,露華閣的侍女就機靈地給她備好了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