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娘。”
宮女退下後,鍾粹宮的宮門很快就關上了。
反正也不能出去玩,涵星對此毫不在意,興致勃勃地對端木緋道:“緋表妹,下午我們玩木射好不好,你讓本宮多少子,本宮就讓多少分……”
端木貴妃看著女兒搖了搖頭,完全拿這個女兒沒辦法,心裡發愁:這愁人的丫頭,也不知道將來許給誰好。
表姐妹三人中,明明是端木緋年紀最小,倒是她先把婚事定下了。
端木貴妃忍不住說道:“涵星,你就沒看上什麼人?”
涵星怔了怔,一臉無辜地看著端木貴妃,心道:母妃不是說會替她挑駙馬的嗎?怎麼又說得好像是她沒挑好似的!
端木緋在一旁默默飲茶,給了涵星一個同情的眼神,再次覺得幸好自己的婚事定下了……
端木緋心不在焉地呷了口茶,忽然覺得茶味有些淡。
隨著鍾粹宮閉門謝客,後宮中也多少有人感覺到了前朝的不寧,一時間有些惶惶不安。
一連數日,皇帝沒有踏足後宮,朝野上下為了罪己詔一事爭論不休。
一時間,誰都顧不上那一封封八百里加急從南境送來的戰報。
在南懷的連番攻勢下,南境數城已危,尤其是道益城。道益城從去年起,已經連番扛住了南懷大軍的數次攻勢,但也是傷亡慘重,糧草不繼,已經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因而,當閻兆林提出,自己領兵來支援時,奮武將軍路維青立刻就同意了。哪怕閻兆林要求將道益城的兵權盡數交給自己,也沒有反對。
於是,在抵達思楠城的第三天,封炎和閻兆林就帶著數千援軍來了道益城。
這幾天來,閻兆林拿下了道益城的兵權,先是按封炎的意思,把百姓都遷到了城北,又從軍中選了精銳組成一支火銃營,封炎與他們一起操練,同吃同住,練習火銃,也練習配合戰。
大營的演武場被特意佈置過一番,以一道道蜿蜒的柵欄模擬大街小巷搭建在一起。
手持火銃計程車兵在柵欄圍起的狹窄甬道中穿梭著,上彈,瞄準,射擊靶子……經過這段時日的操練,他們每一個動作都十分流暢熟練,那一個個靶子已經被他們的火銃射得慘不忍睹。
隨著一記鑼聲響起,眾人都停了下來,繃緊的身形這才放鬆下來,每一個士兵的眸子都是熠熠生輝,不見絲毫的疲憊,反而是躍躍欲試。
“大家先休息一個時辰。”
封炎一邊朗聲下令,一邊大步流星地從九轉十八彎的柵欄間走出,只見閻兆林不知何時來了,就站在演武場的入口處。
“公子,斥候剛剛回來了,”閻兆林走向封炎,遞給他一個黑色的面具,沉聲道,“說是南懷大軍已經到了十里外,這次帶了衝車,看來是決心要攻下道益城了。”
封炎唇角一勾,抬手接過了閻兆林遞來的那個面具,捏在手裡隨意地摩挲了一下,道:“就等他們來了。”
封炎慢悠悠地戴上了那個面具,半邊面具擋住他一半的容貌,只露出了他的薄唇和線條優美的下巴。
當他臉上多了這個面具後,就彷彿變了一個人,渾身上下的慵懶不再,多了一種刀鋒般的氣息,冰冷凌厲。
城內計程車兵們來來去去,行色匆匆,那凌亂的步履聲迴盪在空氣中。
碧藍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下來,層層疊疊的陰雲籠罩在天空中,彷彿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轟隆隆,轟隆隆……”
遠處傳來了震耳欲聾的聲響,似乎有滾滾的悶雷從天際連綿而來,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近。
“敵軍來襲了,敵軍來襲了!”
隨著士兵們聲嘶力竭的陣陣喊叫聲,南懷人兵臨城下的訊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一下子傳遍了整個城池。
城內的空氣越來越沉重,天際的陰雲彷彿隨時要墜下來似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