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炎在一旁認真地頻頻點頭,表示他一定會照顧好蓁蓁的小馬駒。
君然幾乎能看到封炎身後有一條蓬鬆的狗尾巴正不住地甩動著。
噗……君然不由俯首,一張俊臉藏在摺扇後,肩膀不住抖動著,悶笑不已。他一看就知道安平長公主這是在幫兒子討好未來兒媳呢!
李廷攸一臉疑惑地看著君然,實在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安平長公主的話聽著也沒什麼好笑的啊。
氣氛和樂融融,然而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囂聲。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一個高大頎長的男子不顧兩個小廝的阻攔,昂首挺胸地朝這邊走來。
正是封預之。
四周再次靜了下來。
封預之很快就走到了幾丈外,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額角青筋跳動,對著一旁的小廝陰陽怪氣地冷聲道:“你不是說公主有事沒時間見本駙馬嗎?!現在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事啊!”
他語氣中透著一絲嘲諷,這話看著是對小廝說的,其實分明就是說給安平聽的。
安平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衣袖,道:“本宮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
她的態度坦然,一雙與封炎相似的鳳眸在陽光下流光溢彩,如同鳳凰般光彩奪目。
封預之一時啞然,嘴巴張張合合,俊朗的臉龐上一陣青一陣紅,覺得封炎、君然他們似笑非笑的眼神好像針尖一樣刺眼。
封預之清了清嗓子,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安平,我來找你當然是有事要說。”頓了頓後,他繼續道,“長慶一早派人來把嫣姐兒叫去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封從嫣一早就被長慶喚走了,而封預之是早朝回府後才得知此事,長慶長公主府前天發生的事到今天已經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了。
封預之不免擔心封從嫣為何這個時候去長慶長公主府,當下就派人去了公主府接封從嫣,卻被拒之門外。
封預之覺得不太妙,這才急匆匆地跑來找安平。
安平對封從嫣的事素來不在意也不關心,淡淡道:“那又與本宮何干?!”
“安平。”封預之想著女兒,好聲好氣地哄道,“你怎麼說也是嫣姐兒的嫡母,封家族譜上,嫣姐兒就是你的女兒。你難道要坐視不管,不聞不問嗎?”
安平目光清冷地看向了封預之,道:“本宮只有阿炎這一個孩子!”她可沒有這麼大的福氣!
封預之感覺自己好像又被打了一個巴掌般,笑臉終於端不住了,用一種命令式的語氣生硬地說道:“安平,你是嫡母,這是你該做的!”
話落之後,四周又是一靜,唯有兩匹小馬駒不知道愁地跑來又奔去。君然和李廷攸皆是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既然如此,”安平的嘴角扯出一個冷淡疏離的淺笑,微微一拂袖道,“那就和離吧。你去另找一個願意履行嫡母的職責的妻子便是。”
封預之如遭雷擊般僵立原地。
他們夫妻這麼多年,這是安平第二次和他提起和離,上一次是十四年前……
他一直以為安平沒再提和離,是因為她對他始終是有感情的,只不過還在怨著他……卻沒想到她會如此輕描淡寫地再次提出要與他和離,就彷彿他對她而言,微不足道,可以棄之如履!
封預之瞳孔猛縮,一瞬間,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難堪、心痛、羞辱、不甘、憤怒……混亂得讓他幾乎失去了理智。
“安平,你是不是等不及要嫁給那北燕二王子為王妃了,所以才迫不及待要和我和離?!”封預之對著安平激動地咆哮著,聲音尖銳刺耳,就像是一把利劍般毫不留情地刺了出去。
安平神色恬靜地看著幾步外的封預之,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般,不為所動。
“來人,送客。”一直沒說話的封炎忽然出聲道,眉頭微蹙。
不遠處三四個高大的護衛立刻聞訊而來,氣勢洶洶。
“我不走!”封預之的情緒更為激動,一張俊臉漲得通紅一片,額角青筋浮起,“今日我非要與你母親說個清楚明白不可!”
安平看著他這副歇斯底里的樣子,不耐地拔高嗓門道:“給本宮直接打出去!”
那幾個護衛齊聲領命,朝封預之逼近,封預之雙目瞠大,還是不肯離去,挺了挺胸,冷聲道:“誰敢動本駙馬?!”
為首的護衛長皮笑肉不笑地對封預之說道:“那小的要是不慎傷到了駙馬爺,還請駙馬爺見諒……”他們多的是方法弄暈了封預之,直接丟出公主府去,哪容得他在這裡叫囂鬧事。
封預之被看得心裡咯噔一下,還想說什麼,這時,又有婆子急匆匆地來了,嘴裡喊著:“殿下,宮裡來人了……”
一句話頓時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那婆子小跑著來到近前,稟道:“殿下,劉公公來傳太后娘娘的口諭。”
端木緋、君然和李廷攸三人不由地互看了一眼,皆是眸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