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羽聞言一笑，一雙水眸之中似有光芒閃過。
他櫻色的薄唇輕啟，聲音清澈溫潤：“皇上可還記得十年前，您三十歲壽宴之時，天羽曾隨皇姐來過西楚。”
“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弘成帝配合的回答。
慕容天羽陷入回憶，語氣難言溫柔：“當時，九公主只有三歲，可愛極了。她見我不吃桌上的東西，便問我是不是擔心有毒。
當時我和皇姐在齊國的處境並不太好，被人下毒是常有的事，所以，那的確是我的擔憂之處。見我不說話，她就直接拿出銀針和藥劑，幫我試毒……”
慕容天羽說著說著竟是笑了出來，因為當時的軒轅瑤實在是太可愛了。
弘成帝見狀，也試圖去回想女兒小時候的模樣，但無論他怎麼努力，畫面都很模糊的感覺，只記得軒轅瑤小時候的確是很可愛。
這時，卻聽慕容天羽話鋒一轉，聲音也低沉了許多：“我當時就想，一個三歲的小姑娘，居然已經知道吃東西前要先試毒，還將驗毒的技巧掌握到如此嫻熟的地步，看來她在西楚皇宮的處境也不比我在齊國好。”
臉有點兒疼的弘成帝：“……”
賢侄！咱們之前不是都裝得好好的嗎？你這怎麼開始揭朕的老底兒了呢？？
但慕容天羽今天來此，也不是為了給沐芷芙討公道的。以前的賬，可以等他把人娶回去再跟西楚慢慢算！
是以，他沒有停頓，繼續道：“九公主以銀針試完了毒之後，又拿起我的碗筷，每一盤菜都吃了一口。她說，這是給人家試毒應盡到的責任，也是對自己能力的自信。
那次從西楚回去之後，每當有人問我想娶一個什麼樣的妻子，九公主那雙烏黑髮亮的眸子都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如果此時，沐芷芙能聽到他的這番話，一定會大撥出聲：你這麼一說，本公主想起來了！！！當年哥哥管的嚴，每個菜式只准吃三口，之後便不讓再吃了。所以本公主就想出了這個辦法，看誰飯菜沒動過，就去幫他們試毒……
然而，對真相一無所知的慕容天羽，此刻眸中滿懷深情，聲音帶著無盡的悲痛：“原本，我也想過，等她及笄，齊國局勢若是穩定了，我便將她娶回齊國，一起過不需要再擔驚受怕的日子。卻不想，她才十三歲，就出了那樣的事……
所以這次，母皇和皇姐說想找個聊天的人，我第一個便想到了瑤兒。如今齊國大局已定，我願以皇后之禮迎娶她過門，以後不論發生什麼，她都是我慕容天羽的妻子！！無人可以代替！”
弘成帝聽完慕容天羽的話，忽然沉默了……他覺得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很多年前，他也曾經深愛過一個人。他對那個人一見鍾情，強行將其立為皇后，卻沒能給對方安穩……他跟那個人保證過，會照顧好他們的孩子，卻也沒能兌現。
他知道，他不是一個好夫君，也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曾經是真的很愛很愛那個人。
那個人，便是西楚先皇后、軒轅絕和軒轅瑤的母親——趙淑。
弘成帝心裡明白，慕容天羽的說辭或許並不全是真的。但他覺得，至少那份感情並不都是假的。
思及此，他的視線模糊了。須臾，重重地嘆了口氣：“唉！孽緣啊！走不出來的，向來都是活著的人！既然你有這份心意，那朕就將……”
然而，他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聽外面一個太監大喊道：“不好了！走水了！！朝歌城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