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賣藥的藥童看到楚中離和葉綿來到門口,連忙跑了過來跟葉綿說:“稟告師叔,師父今晚去給一個孩子看病,那孩子動不了,師父就過去了,結果今天晚上月黑風高,這怪鹿就跑過來了,頂傷了我們好幾個兄弟。師伯師叔們都說這至少是三階魔獸,我也不知道三階魔獸是什麼意思,總之現在沒人頂得住,這畜牲不但把草藥都踩壞了,房子都頂塌了半間。”
楚中離往裡面一望,果然滿地都是草藥,院子裡的東西也都被糟蹋的夠嗆,有半邊房子被頂塌了,木材灰土傾得滿地都是。楚中離說道:“三階魔獸相當於人的煉神前期。”
葉綿看一個同門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很痛苦的樣子,不顧危險走上前去,兩隻手輕揚之下,手中竟微微現出綠色光輝,光輝當中顯出幾片花瓣和葉子的幻象。“二階功法:花葉回生術!”她將兩隻手運到離傷口一尺的地方,發出閃閃光輝的花瓣和葉子緩緩向傷口落下,那同門的臉上神色慢慢舒展開來,顯然是沒那麼痛苦了。
楚中離看著葉綿,突然驚呼道:“小心!”原來那怪鹿看葉綿給它頂到的人治傷,就朝著葉綿衝了過來,葉綿看著這頭賓士而來的龐然大物,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捂住眼睛發出尖叫。
兩道光芒閃過,楚中離雙劍齊出,左手紫電劍,右手楚侯劍,雙劍一齊向著怪鹿劈頭砍去。豈知那怪鹿卻不閃不避,一低頭,把角對準劍鋒猛衝過去,兩道劍氣砍掉了它大角的左右兩邊,但剩下的大角仍然可以傷人,這一衝仍然力道強勁,猛一抬頭,大角頂在楚中離的腹部,將楚中離頂的飛出撞牆,牆上灰土撲簌簌落了楚中離一身。兩柄寶劍也脫手飛出。
楚中離只覺得肚腹之處火辣辣的痛,似乎是受了外傷。其實以他的功力,還不至於第一招就敗,只是他對付這種魔獸實在太沒經驗,還只把魔獸當成一般的動物那麼去對付,隨便用劍一砍就可以了。所以才吃了大虧。那怪鹿不依不饒,向著楚中離再次猛衝過去,楚中離運起東皇之力,準備抵擋。
可這一運起東皇之力,頓時一種奇妙的感覺出現了,似乎自己與那隻怪鹿有著一種難以名狀的聯絡。之前有說過,東皇之力的特徵是“總萬物之極”,能增強對武學的應用和對自然世界的理解,而這魔獸,就屬於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楚中離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和這怪鹿進行溝通。他運起東皇之力吹了一下口哨,那怪鹿立刻停下;他又吹了個長長的口哨,那怪鹿竟然自己在原地跳起了舞,把眾人都看呆了。
最後,楚中離下了個命令:“去!回雲夢澤去!”那怪鹿彷彿能理解一樣,鳴叫一聲,四蹄如飛地跑走了。這一下眾人可得救了,有的坐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有的趕去救治同門,還有的走到楚中離面前向他道謝。
葉綿走到楚中離身前,伸出手去拉他,楚中離握住她的小手,只覺得入手光滑,被她輕輕拉了起來。葉綿眼中露出關切的神色,說道:“你……你怎麼樣?”
楚中離說道:“沒事。”
葉綿說道:“多…多謝…楚…楚侯大人出手。”
楚中離笑道:“‘楚侯大人’?幹嘛這麼生分呀?”
葉綿笑道:“嘻嘻,我也覺得生分,但是不知道怎麼叫你,又不敢叫你名字。”
楚中離說道:“那你是怎麼叫張肥子的?哦,張炎。你從他那裡論就好。”
葉綿說道:“叫他張炎師哥呀,那……叫你中離哥哥你願意嗎?”
楚中離聽到她叫中離哥哥這四個字,似乎心中有一塊柔軟的地方被她擊中了,怔怔說道:“好。”沉默片刻,又說道:“那我也不叫葉姑娘了,直接叫你的名字吧。”
葉綿笑道:“好呀!”看著楚中離剛才傷的肚腹之處,看上去似乎有殷殷血跡滲出,說道:“啊,你……你受傷了,為什麼不說,我去給你治治吧。”
楚中離說道:“這大晚上的,你還是去休息吧,小傷,不礙事,我自己敷個止血草就好了。”
葉綿搖了搖頭,很焦急的樣子,說道:“這怎麼行?我至少要看看,你又沒治過病,萬一嚴重了呢?”
楚中離見四下已然全黑,心想這姑娘也太單純,完全不知道避嫌,說道:“既然如此,我在這裡先住下,你明天一早來給我看,好不好?”
葉綿說道:“嗯嗯,那你先住下,我明天早上來給你換藥!”又給他指了一間房子作為客房,怕他沒帶止血藥,還特意從藥囊中拿了兩株止血藥塞到他手裡。這些都讓楚中離覺得十分溫暖,從小到大,對自己好的也是有幾個,比如大哥楚中乾的照顧,楚千千對他的依賴,玄音對他的不棄,東皇太一對他的知遇之恩,還有姬慶忌和他的肝膽相照,以及張炎殘月等人的擁護,這些都讓他感到自己不是一個人,但像葉綿這種無微不至的積極關心,還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楚中離也能僅僅感覺到,葉綿對他的情感,可並不只是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