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仁裡折射碎光,蕭逆沉靜地望著她,問:“你想問什麼?”
司笙淡淡道:“隨便問問。”
唇角線條繃直,冷白的光罩下來,襯得蕭逆有些清冷。
爾後,他又道:“她喜歡機關術,大學學的室內設計。我爸說,她一直想將機關術和室內設計結合在一起。”
“哦?”
司笙覺得有意思,饒有興致地揚眉,“她成功了嗎?”
“……沒有。”
父親在世時,常說,等易詩詞設計好圖紙,他們就按照她的圖紙來裝修。
做成她喜歡的模樣。
後來,父親去世,易詩詞就再不研究了。
易詩詞還是會伏案畫圖紙,可是,她研究的再也不是室內裝修,而是以蕭逆現在的水平看不懂的東西。
那些圖紙裡,他唯一能看懂的一幅圖是——
一座橋。
“沒有?”
簡單的詢問,兩個字,蕭逆卻從中提出詫異和驚奇。
蕭逆微微一頓,問:“很容易嗎?”
司笙聳肩,輕描淡寫道:“不難。”
“……”
蕭逆有些恍惚。
司笙口中的“不難”,易詩詞整整研究了五年,最終的成果還是半成品。
“喏。”
手一抬,司笙倏然將書扔過來。
蕭逆下意識伸手接過,回過神。
司笙說:“她的書太雜太亂,沒什麼用,這本比較基礎,你可以看看。”
低頭看了眼書籍,蕭逆再一次抬頭時,司笙已經步入書房,他視野裡只留有一瞬殘影。
書房門口有風,她的髮絲被撩起,在身後飛揚,側臉落在柔軟的光裡,凌厲張揚被削減,那一眼,看起來有些溫柔。
半晌。
蕭逆垂下眼簾,掂了掂手中頗有年頭的書,翻看,密密麻麻的筆記映入眼簾,驚得他眉頭一挑。
跟易詩詞的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
城川醫院。
司笙沒有去住院部,先找易中正的主治醫生聊了半個小時,才去易中正新搬去的病房。
她安排了易中正和王爺爺住在一起。
不過,這也是她第一次來。
走在走廊上,司笙順著病房門牌號一路找,門牌號還沒找到,就見到某間病房外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二十出頭的女生,不算高,穿著件白色長款羽絨服,笨重得像一隻企鵝。
手裡提著幾個袋子,此刻正虛趴在病房門口,偶爾踮起腳,偶爾蹲下身,透過空隙往裡面瞧,眼珠子怕是都跟門框貼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