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映夏微微仰頭,望向許廷州好似含淚的眼睛,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好。”
許廷州抬手摸了摸秦映夏的頭發,轉身走出房間,下樓去給她拿衣服。
在許廷州走之後,秦映夏便蹬掉了腳上的鞋子,自顧自地走向衛生間,反鎖了門。
她在浴室將身上髒兮兮的衣服一件件脫掉,沒有任何留戀地扔進垃圾桶,赤身裸體的秦映夏光腳站在花灑下,開啟淋浴的開關,任由殘留在水管中的涼水沖洗著自己的身體。
淋浴頭慢慢流出熱水,終於,她再也撐不住直立的自己,蹲下來抱住自己的雙腿。
霎時,秦映夏哭得泣不成聲,有種劫後餘生的悲壯感。
她的大腦裡,也閃過很多亂七八糟的畫面。
有那個叫賀齊淵的男人拿著尖刀朝她比劃的畫面,有那個身形魁梧的棒球帽男與許廷州廝打的畫面,有不久前許廷州溫柔強吻她的畫面,有許廷州給她慶祝新生的畫面,有她跟許廷州在民政局門口重逢的畫面,有八年前她窩在許廷州懷裡撒嬌的畫面,有許廷州來回飛二十多個小時只為了給她買桶棒棒糖的畫面,有他們一起設想未來房子構造的畫面,還有剛上高一的第二天與那個晚一天報道的帥氣男生對視的畫面……
而剛上高一的第二天,好像就是08年的9月2號。
而他們設想的室內格局與裝修,好像與她此時處在的空間有8分相似。
許廷州返回臥室,沒看到秦映夏,但他看到了緊閉的衛生間的門。
他站在衛生間門口,聽到了裡邊潺潺的水聲,叩響門告訴秦映夏:“我就在門口,你洗完叫我。”
許廷州聲音不算大,但他確定秦映夏聽到了,即使她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秦映夏裹著浴巾開啟了門,她面色潮紅地光腳走出來,看到了門口站得有些慵懶但並不放鬆的許廷州,她不緊不慢地開口:“我洗完了。”
許廷州在門鎖有動靜的那一瞬間,就抬起了雙眸,等到看到安然無恙的秦映夏,寸步不離的他才松一口氣。
秦映夏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用毛巾包裹著,不著寸縷的肌膚被浴巾包裹著,她圓潤的肩頭上還有頭上落下的水滴,臉頰上沾水的紅痕在此刻更加明顯。
倒也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許廷州的喉結滑動了下,他一把將秦映夏打橫抱起來,朝著床走了幾步,將秦映夏放在床上。
旋即,他又拿了從樓下帶上來的購物袋,從裡邊拿出一套內衣褲放在床上,又走向衣帽間,抽了自己一件肥大的白色t恤,跟秦映夏說:“我先出去,你換下衣服,三分鐘之後,不管你換沒換好,我都會進來。”
語氣是溫柔的語氣,可是措辭卻帶了霸道。
話音落下,許廷州沒給秦映夏拒絕的機會,轉身走出了房間。
許廷州在臥室門外等待漫長三分鐘度過的時候,秦映夏也在臥室裡乖乖地換著衣服。
三分鐘一過,許廷州叩響房門,再次推開門走進來,看到的就是穿著大白t的秦映夏。
他又從衛生間拿了吹風機過來,走到秦映夏身側,插頭插好,動作輕柔地給秦映夏吹起頭發。
秦映夏盤腿坐在床上,肥大的t恤剛好蓋住她的大腿根。
許廷州在樓下拿衣服的時候,也換了衣服,要不是怕秦映夏等太久,他定會再洗個澡。
此時,他長身站在床邊,她的身前。
吹風機的聲音呼呼地回蕩在這偌大的臥室裡。
他們默契地誰都沒有說話。
頭發還沒有吹幹,秦映夏先伸手環住了許廷州的腰,將自己的側臉貼在他的肚子上,輕輕閉上了眼。
他現在穿的是一件黑t,能明顯感受到他身材的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