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後座的門,扶著奶奶上車,隨後他坐上駕駛位,啟動車子,奶奶報了一個地址,許廷州輸入導航:“奶奶,您想說什麼可以隨便說。”
陳之榮心直口快,不繞圈子:“我不知道你們許家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既然最後是你跟映夏領的證,那你就是她名義上的丈夫。這是一場商業的聯姻,你們都不是自願的,這不是你們的問題,更不是你們的過錯,這些奶奶都知道。”
“現在奶奶就想知道一點,你有想過離婚嗎?”
聞及此,許廷州愣了,他看向倒車鏡,從奶奶的言語和眼神中看出的是她對秦映夏的關心,以及對這種商業聯姻的蔑視。
至於奶奶問的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想過。
所以他怔在那,有片刻的沉默。
過了幾秒,在他搖頭的同時,看到奶奶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
只聽她說:“既然沒想過,那你們就好好過日子。”
是的,正因為從未考慮過,所以才會猶豫。
要是馬上回答,才是有問題。
隨後陳之榮不再看許廷州,而是將目光轉向車流湧動的窗外,心平氣和地說起來:“秦老頭重男輕女,我那個兒子,也就是映夏的爸爸有些懦弱,不敢跟老頭子對著來,她媽更是如此。映夏性子軟,長這麼大受了不少委屈,你也別欺負她,慢慢你就會發現,我們映夏啊,是個好姑娘。”
許廷州的右手握緊了方向盤,左肘拄在車窗框上,修長的手指在嘴邊無意摸了摸,眼神清冷,好像在思索著什麼。
良久後他才開口:“我知道。”
到了中醫藥館,許廷州把奶奶安全送到家。
藥館裡邊是一間小的四合院,陳之榮已經在這裡住了十幾年。
許廷州轉身要走,被奶奶叫住:“你等一下,把這個帶回去給映夏吃,她喜歡。”
奶奶從自己的房間裡拿出一盒桂花糕,看賣相是自己手工製作的。
許廷州接過,替秦映夏跟奶奶道謝,然後說:“那我先回醫院陪她,奶奶您注意身體。”
在秦映夏的奶奶面前,許廷州完全沒有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
許廷州返回病房,把桂花糕拿給秦映夏:“奶奶讓我帶給你的。”
秦映夏接過紙袋,探頭看了一眼,才發現是桂花糕。
每年十月份都是屬於桂花的季節,而奶奶中醫館的四合院裡就有一棵桂花樹。
奶奶做的桂花糕也是無新增,秦映夏小時候就愛吃。
這麼多年,每到十月份過去,奶奶都會做出一些桂花糕,給秦映夏留著。
許廷州跟奶奶單獨相處的時間裡,肯定會聊點什麼。
她怕許廷州亂說,所以問他:“你跟奶奶都聊什麼了?”
許廷州的雙手插在深灰色的牛仔褲口袋裡,上邊穿著的還是黑色沖鋒衣,他語氣平緩:“沒聊什麼。放心,不會穿幫的。”
演戲這件事是許廷州提出來的,秦映夏自然相信,就沒再多問,反正要是真有什麼事,奶奶就直接問她了。
“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已經是晚上九點,秦映夏開始趕人。
許廷州剛打算坐下,就聽到她這麼說,他輕呵一聲,這沙發愣是沒坐下去,不可思議又帶了點玩味地看向秦映夏:“用完就扔?卸磨殺驢?”
但秦映夏還沒開口解釋,就看到許廷州挪動步子,轉身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