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爭流下意識抬手接過,玉簡入手的那一刻,就不斷有畫面從她腦海裡閃過。
她不是不識貨的人,當然清楚這套功法比她在藏書閣裡找到的,要好上太多。而且這也只是基礎功法,即便練了也不會影響她後續學習修羅刀。
怎麼說呢,這部功法就像是在給修羅刀打基礎,若是練好了這個,往後學習修羅刀就能事半功倍了。
謝爭流忍不住用懷疑的目光看向孟扶危,先前陳樓不是說這人被廢了嗎,為什麼他還有這樣的本事?
然而被弟子用古怪目光打量的孟扶危,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自顧自坐到了一旁,隨手從袖子裡掏出了茶壺茶杯,慢悠悠品起了茶。
“說起來,為師似乎還沒有同你說過我的來歷。”孟扶危順手給如今唯一的徒弟倒了杯茶,招手讓她過來坐。
謝爭流本來就練了一早上的刀,如今正想休息一下,自然也沒有辜負孟扶危的好意。
而且她剛喝了一口,就從茶水裡感受到了濃郁的靈氣,這杯子裡的水和茶葉估計都不是凡品。這麼想著,謝爭流就更加好奇孟扶危的來歷了。
孟扶危也沒有賣關子,很快開口道:“你應當知道,在中三千上面還有個上三千界。而你如今所在的衡天宗,也只是上三千衡天宗在下面開設的一個分支。”
這些謝爭流早就從莊有乾那裡聽說過了,而且她還聽說在上三千內,衡天宗是繼罰惡宗外最強大的宗門。
“正如那陳樓所言,我的師父就是上三千衡天宗的長老,他道號洄天,如今已經是大乘期修為了,距離原地飛昇也只差一個渡劫期。我是他門下最小的弟子,因為不喜歡學劍,就自己跑去學了刀,妄圖以刀破萬法,成為萬年來第一個飛昇的人修……”
孟扶危一邊說著,一邊給自己灌了杯茶水,他的神情裡難得帶上了幾分悵然,配上這副豪邁的喝茶樣子,像極了是在借酒澆愁。
謝爭流默默聽著沒有吭聲,孟扶危也繼續道:“因為在刀修一途十分有天賦,所以我早早就名揚天下,是當時衡天宗最受矚目的天才……嘖,你這是什麼表情,為師難道還會騙你嗎?”
“師父自然不會騙我,師父繼續說吧。”謝爭流調整好了表情,繼續聽了下去。
“但少年人嘛,總是心比天高,總覺得自己有點兒小小的成就,便是全天下最厲害的人了。也正因如此,心氣越高,遭受挫折時就越難爬起來。在一次比試中,我輸給了自己一直看不上的人,不僅受了重傷,連最心愛的刀也被折斷了。”
謝爭流眉心一跳,她彷彿從哪裡聽過這個故事。
孟扶危長嘆一聲:“因為受傷太過嚴重,我失去了繼續修煉的資格。但偏偏打敗我的人踩著我登上了高位,還依舊對我不依不饒。好在我師父有本事,在上三千地位又高,這才送上了許多重禮,而後把我送到了中三千來,我的小命才得以保住。”
他惆悵地又喝了杯茶:“所以乖徒啊,你從師父的經歷中有學到什麼嗎?”
謝爭流:?
這人的話題未免跳的太快了些。
但便宜師父的話還是要好好回答的:“弟子學到了,在沒有確定自己的實力足夠強大之前,不能隨意挑釁別人。”
“錯!”孟扶危的聲音響亮極了,“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若非當初我跟那人發生衝突時,沒有對他下死手,他哪有機會打敗我啊!”
謝爭流默了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說正道修士都很慈悲仁善嗎?
孟扶危一臉嚴肅地看著徒弟,一字一句認真教導:“乖徒,你可別不信。有時候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你的人生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雖說咱們衡天宗從來與人為善,但也不代表旁人對你有惡意,你還要以德報怨啊。若是真讓你遇上了會威脅到你的傢伙,不必多言直接動手。而且你不僅要解決了他,就算是他家的蚯蚓,你也要翻出來豎著切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