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將馮天賜氣得不輕,沒了陣法的壓制,他當即跳腳罵道:“你這個下三千的賤民,竟然敢算計我!”
“實在抱歉了馮少爺,我就是太累了,一時手腳發軟。您這樣身世高貴的人,應當不會跟我這等賤民計較吧?”謝爭流回過頭去,“就是可惜您白爬了那麼久,也不知道馮少爺還有沒有力氣繼續爬?”
說完,也不管身後的馮天賜有多麼憤怒,謝爭流繼續著手腳並用的方式,忍著越來越重的威壓匍匐向前。
莊有乾嘿嘿笑了兩聲,一拍越銘仇的肩膀:“瞧瞧,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你是說謝爭流是惡人?”越銘仇抖落了莊有乾的手,一副抓住對方把柄的樣子。
莊有乾立刻收了笑:“你可別亂說,我這是在稱讚小謝機智勇敢!”
說完他也迅速爬走,不敢再和越銘仇說這些小話了。
在幾人不知道的地方,衡天宗的一眾宗主、長老端坐在玉椅上,透過無數水鏡將之前的畫面看在了眼裡。
其中一位穿著黑色道袍,眉心壓著深深褶皺的中年修士指著謝爭流道:“此女因為旁人幾句言語不和,就出手針對,心性如此狠厲,恐怕不是我們衡天宗該要的弟子啊!”
“呵!”一身紅衣面容妖嬈的女子勾起唇角,“若非那個馮家小子先開口挑釁,那個小姑娘怎麼會動手?再說了,長階上對周圍人下手的例子多了去了,咱們先前不是還看到過直接動手打人的嗎?那個時候陳長老怎麼不說了?”
陳長老臉不紅心不跳:“先前那是兩個男弟子互相攻擊,男子之間不就是更易產生摩擦?此女則是單方面出手害人,怎麼能混為一談?”
聽到這些話,紅衣女長老險些笑出聲來:“我早知道馮家人給你送了大禮,要你護著些馮家小兒,卻不成想你竟連臉面都不要了。當著宗主的面說出這種話,陳樓,你知不知廉恥啊?”
陳長老面色一黑,似乎當場就要跳起來和女長老打一架。
但兩人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宗主一個抬手就讓兩人之間的緊張氣氛消弭於無形:“行了,我衡天宗收弟子只看他能不能闖過三關,其餘一概不論。”
宗主玉衡的視線簡單掃過了陳長老與紅衣女長老,直接讓兩人把一肚子火氣都吞了回去。
大殿內的長老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就重新把視線投到了面前的水鏡上,只是心中在想些什麼,卻不得而知了。
此刻,長階上的新弟子們有一大批還落在一千階之外,少部分已經走入了一千階之內。
而謝爭流一行與幾個修真世家出身的孩子,勉強走在了最前面。此刻的他們肩負著比一開始重了數十倍的威壓,每動彈一下都像是榨乾了身上最後一絲力氣。
不說看著就體虛的莊有乾了,就連謝爭流和越銘仇都已經被汗水洗了一遍,粗重的喘氣聲更是此起彼伏。
不知在這樣沉重的威壓下堅持了多久,等謝爭流再爬上一級臺階的時候,她渾身一鬆。壓在背上的包袱似乎瞬間被掀開了,這讓她原本艱難的呼吸都順暢了起來。
然而還沒輕鬆多久,謝爭流就眼前一白,整個人被拉入了另一個世界。
一聲轟隆巨響在她耳邊炸開,等她抬頭往天上看去的時候,那個立於厚重劫雲之下的身影,立刻奪去了她全部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