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昕努力搖晃腦袋,使自己保持清晰。
紫光越是旺盛,他的心就越是不安。抬頭望見凌夕冰冷而深邃的眼眸中寒意更甚,他幾乎感受到了從凌夕身上蔓延開的一陣陣陰冷徹骨的殺意。
幽紫色的光亮透過藤蔓囚籠中的盤根錯節,將詭異的影子投射在地面,靜謐的氣息隨著詠唱鋪展開來,籠罩在一方天地之間。
木系魔法、使魔,都只是凌夕的一部分技能。而暗精靈族最為強大的,還是魔法陣和詠唱。
燚晟此時忍無可忍,只想阻止這場爭鬥。他體內浩瀚如江海的火焰一瞬間爆發,忽然躍起至空中。用盡力氣,向著前方大喊道:
“暗精靈王!你若不收手,我赤炎家族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
凌夕的詠唱被身後一陣灼熱的刺痛打斷,轉過身去,在他周圍的藤蔓囚籠在一瞬間被火海焚燒殆盡,他立即將它們收回到體內,以免過多的法力消耗,同時搖曳的藤蔓尾端甩開了撲向他背後的火焰。
“暗精靈王!你是目的是弒神,如今天神就在頭頂,你何苦要為難一個赤炎家族的小輩!”
燚晟聲音如雷,湧向凌夕的火焰如大河決堤,一刻也不止息,生怕他的詠唱傷害到燚昕。
凌夕聞言,也是微微一怔。他忽然目光落寞,揮手用藤蔓擋去火焰,望見躍向半空的燚晟,滿臉都是對自己兒子的擔憂,甚至不惜自己身處險境,那份焦急的心情,和自己對靈雨的感情又有什麼區別。
凌夕忽然釋然了,就算自己為了給靈雨報仇而對燚昕痛下殺手,又能換來什麼呢,無非是燚晟的傷心欲絕和徹骨仇恨。
想到這,凌夕的法杖收回身前,將一片藤蔓斂去,燚晟也落回了原地。
他輕輕說了聲,“罷了。”
一向習慣了超然世外、閒雲野鶴的他,原本不會跟這個小輩計較,不知為何自己剛才卻一時情緒失控,真的動了怒。
平靜下來的凌夕,也為剛才的舉動感到後怕,苦澀地望著天空。
曾經,他放棄了當暗精靈王,原本只想孤獨一生。
要不是為了靈雨,他又何必要參與這場大戰呢?……但是現在大戰未果,靈雨卻……
明明不想再對任何事、任何人投入感情。但最終,還是無法逃脫出離、合、聚、散……也許“無常”,才是世間的恆常。有所得,必有所失。
他苦笑說道:
“靈雨不能戰勝你,這也是他的命。這一戰,天神若是勝了,我們暗精靈族和赤炎家族,都活不過今晚,又何苦計較呢。”
說罷,凌夕釋然地一笑,揮手轉身,散去了漫天的紫光。暗精靈族的眾人們,也跟隨在他身後走遠。
燚昕身體向前一傾,周身禁錮著他的光環破碎,片片落地。他的法力運轉也已經暢通無礙了,手腳又恢復了力氣。
他立即追上去:
“等等!我和你的恩怨,還沒完!”
燚晟感激地望著凌夕的背影。要知道凌夕的魔法陣曾經扼制住了即將噴發的火山,就算燚昕的火焰再強悍,也絕對沒有戰勝他的可能。
他攔住燚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