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讓燚昕苦惱的,則是化形。他始終也無法突破到化形之境,在實戰訓練時,偏偏又是和雷娜、雷諾這對姐弟分在一組,受盡了他們倆的冷嘲熱諷,心裡更是鬱悶焦急。
這天傍晚,燚昕路過教學樓後面,看見黑羽正獨自坐在車棚的房頂上。
他手肘搭在膝蓋上,另一隻腳向遠處伸開,手裡提著酒瓶。夜風撩動著他漸長的劉海,掩住了憂傷的眼眸。神域的夜晚,遠處一片燈火通明,卻不及聖城時夜晚的熱鬧與喧囂。
“這裡的酒也難喝,這裡的風景,也不是從前的樣子。我有點想念聖城了。”
他喃喃地說道,提起酒瓶猛地灌下了一大口。
“你不去修煉,坐在這發什麼呆?”
燚昕責備地說道,同時也輕盈地跳上房頂,他的胸前佩戴著象徵高階魔法師的金色徽章。
“有事嗎?”黑羽沒回頭。他知道以燚昕的性格,沒事是不會主動找自己說話的。
“怎麼,沒事就不能關心你了?”燚昕走過來,他穿著高階學院紅黑色的制服,從上衣口袋裡取出一個信封。
“給,父親寫給咱們的信。”
聽到是父親的信,黑羽扭過頭來,伸手接過。信封已經被拆開過了,燚昕顯然已經讀過。
“都說什麼了?”黑羽一邊展開,一邊問道。
“沒說什麼。問咱們飲食,吃穿,在哪修煉,總之就是沒完沒了的一大堆廢話……”燚昕擺擺手,皺眉抱怨道。
黑羽拆開信封的手顫抖了一下,提到“在哪修煉”,他就想起以前和神宰菓、凌霄淚一起在暮光森林中修煉的日子,如今她們都已經不在身邊了。
“沒說萬神殿和神龍族的事嗎?”
黑羽忽然問。他藉著法杖頂端發出的微光,快速地從上至下瀏覽著信的內容,果然和燚昕說的一樣,是一大堆沒完沒了的廢話。
“那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神龍族打不過神域的,他們只要發洩了心中的情緒,出了這口惡氣,也就退兵回去了。”
黑羽微微皺眉,雖然燚昕說的很客觀。也沒見信中有父親對此次戰爭的態度,他失落地將信紙折起來放回信封裡。
“小的時候聽老爹說起‘最終理想’,還只當是一個笑談。如今想來,一個所有種族和平共處的世界,是多麼難以實現。”
燚昕聽了他的話有些發愣。“你什麼時候也講起這些大道理了?”
“對了,”燚昕又想起來,“你的魔法等級怎麼回事,我都已經突破到高階魔法師境界了,你還沒有進步?是想被退學嗎?”他質問。
如果沒有南部森林裡突如其來的戰爭,黑羽也許會安安穩穩地度過高階魔法學院的歲月。或者,如果神宰菓和凌霄淚還陪在身邊,他就不會如此自甘墮落。
“無所謂了……”他輕輕地嘆著氣,搖晃著手裡的酒瓶。
次日中午,黑羽在皇家魔法學院的食堂內就餐,端著餐盤在一張沒人的圓桌前坐下。
這所學院裡,貴族居多,因此飲食和宿舍都稱得上豪華。平民幾乎少見,黑羽也是因為沾了赤炎家族的光,報名時才沒遇到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