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也多尖利,枝杈縱橫,低矮雜亂。稍微高大一些的樹木,樹幹筆直,樹冠呈現橢圓形,葉片濃茂。
腳下的泥土鬆軟而泥濘,並沒有明顯的路徑,大家只能踩在落葉較厚的地方行走,泥土間散發著黴腐的氣味,空氣裡絲絲冰涼。
在登岸以後,暗精靈們首先四處尋找著這位暗精靈王。巨大饕餮的身影已經隱去,他們只能向叢林深處探索著走去。
凌夕站在一片林中,一排排樹幹筆直而纖細,他修長高挑的身形,令人一眼就看見了。輕薄如紗的霧氣籠罩在他的面板上,使他的膚色顯得更加蒼白,模糊著他清秀的眉眼,被霧氣模糊的樹木的背景,也在人們與他之間隔上了神秘的距離。
他優雅地伸出手,帶著標誌性的禮貌而冰冷的微笑,聲音空靈而威嚴,周身強大的氣場使得登岸的人們不敢靠近:
“我就是暗精靈王,歡迎你們來到東土。”
登岸的人們愣愣地站著,不敢出聲。小藍緊緊抱在姐姐的腰上,小聲地問:“他就是暗精靈王大人嗎?”
阿朵生怕他因為年齡小而說錯話,立即掩住他的嘴巴:“噓。”
其中的一位長髯長者,看見大家都愣住了不敢上前,又看看面前這位氣度不凡的年輕男子,立即躬身向前一步,呵斥身後的族人說:
“都愣著幹什麼啊!見到暗精靈王,還不跪拜?”
被他這麼一說,大家才反應過來,一個個跟著前方的長者俯身跪拜。他們雙膝跪地,額頭輕輕觸地,雙手手心朝上虔誠地放在額頭兩側。
其中年紀最小的小藍,也對這個禮節做得一絲不苟。大家連連齊呼三聲:
“吾王在上,星月永輝,誓死追隨!”
凌夕走到長者的面前,向前伸出手;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了。”
大家抬起頭來,紛紛起身,心情激盪不已。日夜期盼著的暗精靈王,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這簡直如夢一般。
阿朵也回想起了曾經族人們分散在各地時,所遭受的那些屈辱和不公,此時百感交集,鼻子一酸,竟流下眼淚來。她偷偷用衣袖抹著,邊上的人見了,忙小聲勸她道:
“喂,你怎麼哭了?看見暗精靈王大人,難道不應該高興才對嗎?”
這一說,阿朵的眼淚更加停不下來,雙眼通紅起來,衣袖沾溼了一片。她哽咽著,對著暗精靈王說:
“大人,您不知道,我們暗精靈族在過去受了多少的苦。我們整日提心吊膽,寄人籬下。我們無家可歸,四處漂泊……如今,我們的族人終於聚在一起了,我感謝您……只是,我擔心的是,我們像這樣聚在一起又能有多久呢?我們周圍的樹木會再一次枯萎,之後,我們又要再一次尋找合適的家園嗎?”
其他人聽了阿朵的這番話,也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他們心中何嘗沒有相同的疑慮,但是,他們也有著相同的心願,那就是擁有一個永遠不必搬離的居所。
阿朵此時正說出了這個心願:“暗精靈王大人,我多想,我們的族人就此聚在一起,不再分開,我們世世代代,能夠在同一片家園裡生活下去!”
凌夕聽後,從容地笑笑:
“我這次召集你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