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明朗卻很主動，筆直朝一個櫃檯，從櫃檯裡拿出一塊不是很大但能有名的老坑毛料，興沖沖跑過來問道：“周遊，你一定要幫我看看這塊好料子啊。這可是來自烏魯江沿岸場口的標準老坑蠟肉皮，皮殼都幾乎透明瞭，十分難得。你看這松花，你看這幾條蟒紋，簡直就是寫著大漲啊。我當初可是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其搶到的。”
蠟肉皮，有名的老坑料子，皮紅如蠟肉，光滑而透明，產於烏魯江沿岸的場口。
周遊略略看了一眼，問道：“你當初花了多少錢？在哪裡買到的？”
鄭明朗沒聽出周遊語氣裡的猶豫，馬上回道：“就在港島07年的玉石專項拍賣會里。當時可熱鬧了，接近兩百人參加，我舉了近七次牌子才拿下來的，足足210萬呢。”
周遊苦笑道：“210萬，等於現在的200萬RMB，若是計算進通貨膨脹和按照當時的匯率，恐怕會超過要超過250萬，平均下來1公斤恐怕要超過百萬呢。這樣的價格真是瘋狂，估計也就緬甸公盤才可以。”
鄭明朗聽到這裡，才想起當時的確瘋狂。以這樣的價格，除非開出高質量的冰種，否則想要挽回成本簡直是痴心妄想。
周遊深呼吸了一口氣就問道：“好了，我問你，你覺得這麼好的毛料，它的主人和拍賣公司為什麼要拿來拍賣呢？直接解出來賺錢不是更好！”
鄭明朗聽得渾身一顫，終於感覺到一絲不安。
周遊苦笑著說道：“明朗，我覺得它是有可能走出好顏色的翡翠，但是想達到你水頭就有點困難了。”
鄭明朗問：“為什麼？它的質地這麼好！”
周遊回道：“毛料的質地的確很高階，可是質地好並不一定出高水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表面原本有癬的，但被人為地擦掉。而這些癬恰恰好是問題的關鍵，因為它們導致了翡翠的地質偏灰。”
“不會吧！”
鄭明朗認真看了一下，還是看不出一點跡象。
周遊苦笑說：“首先，我告訴你石頭上的癬不一定是黑的，它們有可能與松花的顏色差不多。”
鄭明朗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周遊緊跟著說道：“還有的，即使是做這一行的，自然會請專業人士處理，做起偽裝來肯定會毫無跡象。你看這裡是不是比別的地方稍微光亮一點，如果你仔細看的話估計就能看出一點。”
“真的如此。”
鄭明朗氣得要把翡翠毛料砸掉，但被周遊阻止了。
周遊說：“別砸，即使是細豆種的也能為你挽回不少的損失，更不說它有可能走出糯種的質地。你得多虧了這幾年的扭曲行情，把價格升到這個地步。”
事實上這塊毛料內裡含的是糯種豔綠翡翠，可以與蛋清種，甚至是低檔冰種同個級別。最關鍵的是它內裡的翡翠分量夠足，可以挽回不少的損失，按照目前的市場行情，至多就是虧上六、七十萬而已，比以前至少要虧七成的成本不知好了多少。
“這倒也是。”
鄭明朗沉思了一下就說道：“的確，顏色好的確能賣到不錢。我存了這麼多年，的確為我挽回了不少的損失。”
周遊則說道：“明朗，你有什麼看好的就拿出來吧，我今天做你的顧問。”
鄭明朗苦笑著說：“被你這樣的打擊，我還敢拿出來嘛。要知道剛才的蠟肉皮可是我最有感覺，最是看好的了。”
周遊笑了笑。
鄭明朗話是這麼說，但他放下蠟肉皮就繼續去找他的好毛料了。不多時，他就拿來了兩塊看起來一樣高階的老坑料子。
“黑蠟殼和石灰皮！”
周遊看了一下，不住點頭。
黑蠟殼就不多說了，而石灰皮這種表皮似有一層石灰的老坑料子可是有名的高階毛料，主要產自老場區。它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表面的石灰用鐵刷可刷掉，然後根據情況分析，很容易把握。
“有苗頭！”
看到周遊讚許的眼神，鄭明朗暗鬆了一口氣，乖巧地送到周遊面前。
周遊先仔細觀察黑蠟殼，說道：“十足的老坑料子，雖然感覺有些黑斑會滲透進去，破壞美觀。但機會還是有的，只要你的收購價格又不是冤大頭價格就行了。”
鄭明朗臉色驟然一垮。
不用說，他的收購又會高得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