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見他們再次衝了過來,立刻把手中的幾把匕首往地下一擲,匕首在堅硬的瀝青地面入地三分,只剩半截刀身和手柄露於地面之上,大擒拿手再度使出。
十秒過後,曾毅站穩身形拍了拍手,而幾個小偷全部用左手握著右手的中指和食指,雙手在微微顫抖,額頭冷汗淋漓,看向曾毅的雙眼也露出了無盡的仇恨,更多的則是驚恐。
曾毅完全無視於他們仇恨的目光,對著幾個小偷緩緩說道:“犯了錯誤就該接受懲罰,我本可以弄斷你們的雙指後再把你們交給警察處理,但念在你們的罪行並不深,所以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就不讓你們再去蹲號子了。”
曾毅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沓百元大鈔票走到先前和自己講話的小偷面前,看了他兩眼說道:“這些錢你拿著帶他們幾個去醫院治療一下手指。你頭腦比較靈活,今後改走正道必定會有一番前途,今天的事情就當了教訓吧!當然,如果你想要找我報仇也是可以的,我叫曾毅,在徐氏集團上班。”
面對曾毅的義正言辭,小偷慢慢的低下了頭。曾毅見他不肯接錢,就把錢直接放進了他的口袋,轉身提起地上的幾件衣服就準備離去。
曾毅知道,要想征服一個人單憑武力是不夠的,還需要震撼他的心靈。先給予他身體上的打擊隨後要從他的精神上打擊他,讓他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然後再給予他一定的幫助,想不轉變都不可能。當然也有另外,這個例外就是指那些死性不改的人,但曾毅相信,面前的這個小偷不是,從他的言語中就發現他是有頭腦的人,一個有頭腦的人不會不懂得好歹,所以曾毅才會來了這麼一招。失去一點金錢無所謂,重要的是挽救了一個迷失的心靈。
小偷名叫趙西川,河南人士,自幼和家鄉的師傅學過些拳腳,初中畢業以後就來到了滄海打工,可由於文化太低一直沒有公司肯錄取他,所以也只能進入一家倉庫做起了搬運工,工作累死累活不說薪水還少的可憐,更重要的是還總是要受老闆的氣,於是一氣之下就向老闆提出了辭職,可老闆總是尋找理由剋扣他的薪水,於是他就和老闆爭吵了起來,最後工資沒要到不說還被老闆找人打了一頓。他曾有過報警,但沒有人理睬他,所以他也只能帶著滿身的傷痕流浪在街頭,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滄海一個有名的三隻手,於是跟著他學了一些“手藝”,之後就開始獨自找活,但他給自己的偷竊生涯訂了三條規矩,第一老人不偷;第二病人不偷;第三打工的人不偷,因為他也是貧苦人家出生的孩子,知道窮人掙點錢不容易,至於病人救命的錢自己更不能偷。
從事小偷這一行以來,自己也不記得偷過多少人了,但他可以保證沒有破壞過自己的規矩,身邊的三個同夥也是打工出生,基本上和趙西川的情況大致相同,所以說幾個人的心性都還沒有泯滅,也都是被逼到這個地步的。今天行竊被曾毅所抓隨後產生了衝突,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如果自己逃脫不了便有可能被抓進警察局,所以才會攻擊起曾毅,但他們拔匕首也只是想嚇嚇曾毅,希望他知難而退,卻不料想曾毅是個高手,栽倒到曾毅手裡。
趙西川此刻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感覺,有點酸、有點委屈還有點苦,更多的則是想哭。如果這個社會多給一些像我們這樣沒有文化的人一些寬容、一些幫助,自己又何至於淪為到街頭以行竊為生?我們不是好逸惡勞的人,我們也想憑自己的雙手吃飯,可社會不給我們機會,沒有錢就沒有飯吃,沒有飯吃就會被餓死,我不偷還能怎麼辦?
當曾毅斷了趙西川的手指時,趙西川就已經在心底發誓,一定會讓曾毅血債血償,因為曾毅斷了自己謀生的工具,而當看見曾毅取出錢給自己治療手指的時候,趙西川的仇恨在慢慢的泯滅,因為自己本身是做了錯事,曾毅說的也都是對的。如今這個社會在對待小偷的問題上是反響強烈,打死打傷小偷的事情時有發生,卻都是咎由自取,他本可以把自己交給警察處理,可他非但沒有並且主動拿錢出來給自己治療,這表明了什麼?表明了他確實想給自己悔過自新的機會,他不是害怕自己報復,以他的身手,就算自己再多帶幾個人也是枉然。
趙西川此刻心裡已經充滿了感激,感激曾毅的大義,感激曾毅的寬宏大量,所以當即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定,以後要做個好人,就算再苦再累也不再從事小偷這一行,而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感激打醒自己的人。
“曾毅,等一等。”趙西川小聲和其他三個人說了一句話後衝著曾毅的背影大聲喊了一句,如果自己沒聽錯,他是這樣告訴自己他的名字的。
曾毅即將撥開人群走出去,但聽見背後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轉回頭卻見是那個小偷在叫自己,於是重新走到了小偷的面前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趙西川看了看曾毅,咬了咬牙隨即普通一聲跪倒在地,身後的其他三個人也跟著跪了下去,因為他們剛才就商量好了。
面對突然而來的轉變,曾毅一時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本能反應下立刻放下手中的袋子去啦趙西川,“你這是幹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和雙親,你跪我幹什麼?”
趙西川並沒有站起來,抬眼看著曾毅,眼睛裡匯聚了一層霧氣,“曾毅,謝謝你剛才打醒了我,我趙西川今天面對眾人發誓,以後再不做行竊之事,如違此言,全家不得好死!”
這個漢子說到這裡已經哽咽的說不出聲了,幾滴清淚從臉頰滑落。這是自己踏入社會以來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就算自己再苦再委屈也只是在心底默默流淚,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
“你先起來好嗎?我相信你!”曾毅此刻感覺有點不好意思,當街四個人跪在自己面前,這算怎麼回事嘛!
趙西川揮袖擦去眼角的淚痕,然後和其他幾個人一起站了起來,眼裡充滿了愧疚。
“過去你們的所作所為可能有點不光彩,但並不代表以後你們還是這樣,所以我送你們一句話: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也希望你們能做到。”
曾毅微笑著緩緩說道,說罷還用拳頭在趙西川的肩膀上敲了敲,趙西川點了點頭,隨即面露一個微笑,但笑容有點勉強。
“好了,你們快去醫院治療一下手指吧,如果以後需要幫助可以來徐氏集團找我,當然必須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
趙西川聞言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和其他三人走出人群上了一輛計程車向醫院駛去。
曾毅站在人群中注視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在心裡感到由衷的欣慰,因為自己無意中又挽救了幾顆迷失的心靈。嘴角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然後轉身走出了人群,隨後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為他送行。
走了十幾米曾毅忽然發覺有些不對,我這是往哪走呢?公交站牌明明就是在剛才自己處理小偷的地方啊?難道是我開心過了頭?曾毅自嘲的笑了一下轉身往回走去,無意間卻看到了一個鐘樓,而鐘樓上的時針指向了十一點四十。
“糟糕!徐總要下班了!”曾毅腦袋裡立刻想起了徐芷晴快要下班的事情,這一驚之下公交車也顧不上坐了,直接鑽進了停在路邊的一輛計程車,衝著司機大聲喊道:“師傅,徐氏集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