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皺眉思索了幾息,輕嘆口氣:“我知道邵娘子你是為了我們著想,可夫君現在這般模樣,哪裡還能經得起路上的顛簸?”
邵氏聞言依舊沒有放棄的意思,又說道:“這有啥難的?你們多花些銀錢,僱一輛馬車。”
“多在車裡墊幾床被子,身上再蓋一床,別讓他受涼,妥妥的能安穩的到地方。”
“你想想,葉郎君他傷成這樣,你一個人,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他,哪裡能顧得過來啊?”
“而且這城裡的花銷也大,現在葉郎君丟了衙門裡的差事,你們每在這兒耽擱一天,都要花費不少銀錢吶。”
“別到最後,銀錢花完了,這傷還沒治好,到時連回去的錢都沒了,那才叫難辦呢,你說是不是?”
於氏很認真的想了想,點點頭正準備說啥,就見先前離開的男人,帶著一名郎中走了進來。
邵氏一見人來了,連忙說道:“郎中,您快給看看,他這傷的可實在不輕吶。”
年約五十許的郎中走了過來,在炕邊坐下,開始號脈,而邵氏不用人說,就很有眼色的拉著丈夫的手,走出了屋子。
屋裡,於氏等郎中號完脈,立刻就問道:“郎中,我夫君他....他.....”
剩下的話被郎中嚴肅的臉色,沉吟著不說話的神態,給嚇的半天沒能說出來。
五十歲左右的郎中目光掃過她,說道:“你幫我把他的外衣除去,我要仔細看看他的傷勢。”
“好好好!”於氏連忙應道。
兩人一起,小心而又快速的除去了葉正德的外衣和褲子。
“嘶!”
“嘶!”
兩人同時驚撥出聲,衣衫下的情況,怎是一個慘字了得,皮開肉綻,血淋漓的血肉,就那般呈現在兩人面前。
郎中眉頭緊皺,小心的把被子重又蓋好,嘆息了一聲,說道:“他的傷勢很重,已經傷到了內腑。”
“我先給他開幾副藥,你稍後熬了喂他喝下,至於外傷,我這兒有一瓶膏藥,只是這個價錢......”
“郎中您放心,我有銀子,一定會如數付清錢財,求您一定要把我夫君救回來啊!”
於氏不等他把話說完,就飛快從袖口掏出幾塊碎銀說道。
郎中為難的皺了下眉:“他的傷勢實在太重,我只能盡力保住他的性命,但最終能不能成,就要看天意了。”
於氏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張了張嘴,艱難的問道:“那......那我夫君還能醒過來嗎?”
郎中搖了搖頭:“說不好啊,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說完這句,他從藥箱拿出紙筆,書寫起來。
等郎中走了,屋裡的於氏依舊沒有回神,怎麼辦?怎麼辦?丈夫傷勢這麼嚴重,她要不要.......
念頭還沒轉完,就被進屋的邵氏打斷:“於娘子,郎中是怎麼說的?葉郎君傷勢咋樣,能好起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