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沒有絲毫元素波動,就像是一名普通人,所過之處,蟲鳴鳥叫依舊動人,只是那些不管是實力低微還是高深的魔獸只要一嗅到他身上的氣息,便彷彿遇到了天敵一般,夾著尾巴扭頭逃竄。
所處之處十里範圍之內,沒有一頭魔獸。
那青年穿著滾金白龍袍,模樣英武,天生豎瞳,是如蛇一般的暗金之色,在他額頭,一片銀色鱗片熠熠生輝。
看他前進的方向,正是精靈之森所在的方向。
驀地,他停下了腳步,豎瞳微微收縮了一下,緊接著便微笑起來,他朝著周圍朗聲說道:“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鬼鬼祟祟作何為?莫不是想偷襲龍某?”
“轟!”
青年突然迸發的氣勢將林間的鳥獸齊齊一驚,頓時落荒而逃,林中一片寂靜。
沒有人答話,那青年混不在意,只是直直地盯著前方,縮在袍中的右手卻緊捏成拳。
陡然間,有輕笑聲自他頭頂落了下來:“既然已經發現我了,何必再設這些小伎倆,龍島的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奸詐了?”
“你知道我是龍島的?”那青年猛地抬頭,看著飄落在身前那個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身影,臉色陰晴不定,半晌後又笑著自言自語:“也對,若你不知道我是誰,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籠罩在黑暗之中的身影喃喃自語:“龍島最年輕的天才?空間銀龍亞托克斯,誕生至今已有三百五十八歲,實力五階?龍族果然是得天獨厚啊!才三百多年就已經到了五階水準,你在龍族壽命之中,只怕還是一個小娃娃吧?”
他困惑地搖了搖頭:“龍族怎麼捨得讓你出來的?”
“我不是小娃娃!”那青年面色陡然一紅:“我在去年已經舉行過成年禮了!”
“呦,剛成年啊。”黑暗中的身影嘖嘖稱歎:“剛成年也是個小傢伙啊,龍島的老龍難不成都死絕了?讓你一個小娃娃過來元素之森?”
亞托克斯面色一沉,終於意識到面前這人與他之間的對立關係:“你到底是誰?敢攔我的路?莫不是欺負我龍島無龍?”
“那可不敢,欺誰也不敢欺你龍島啊,萬一那些老龍抓狂,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那黑暗中的身影調侃道。
“知道就好!那你還不趕快給我把路讓開!”亞托克斯彷彿沒有聽出來他語氣中的嘲諷,或者說,龍族的天生高傲讓他認為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讓開?為什麼要讓開?”那人輕輕搖了搖頭:“這條路難不成是你家的?還是這片森林是你家的?”
亞托克斯的眼睛猛地向裡收縮了一下,殘忍笑道:“這麼說的話,你是專門來找我麻煩的咯?”
“那可說不準,世界這麼大,難不成你站的地方還不準有別人?”那道黑暗中的身影瞅了瞅,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
“我站的地方,還真不準有別人!”亞托克斯似被激怒,他嘴角微微上揚,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讓開!”
“不讓又怎麼樣?”亞托克斯滔天的殺機,黑暗中的身影渾然不覺,頗有些胡攪蠻纏的意味。
“不讓?”亞托克斯仔細打量了面前的身影一眼,突然笑道:“看你的樣子,只怕是陰冥地中的人吧,怎麼,就你一個人?也想攔住我?”
“看你的樣子,是去替你們龍族的前輩收屍?怎麼,怕我攔不住你?要不然試一試?空間銀龍,嘖嘖,好大的名頭啊!”
“你知道?”亞托克斯面色陡然凝重下來:“你怎麼會知道?看樣子長老對我說的話是真的,你們好大的膽子!我龍族的前輩你們也敢役使!”
“龍族?呵呵,萬物皆有靈性,龍族又有什麼不一樣,死亡之後一樣是塵歸塵,土歸土,我把你龍族前輩喚醒,你們應該高興才是,何必做出如此態度。”那人輕輕搖了搖頭,混不在意。
“褻瀆前輩,竟然還振振有詞,陰冥地的人果然是該殺!”亞托克斯大步向前走過去,身影閃爍之間,整個人若隱若現,彷彿融到了周圍的環境之中:“待我收回前輩屍骸,再來找你算賬!我要走,你能奈我何!”
“我是奈何不了你,龍族生命力頑強,如風暴海一般深不可測,我殺不了你,但你也別想從我手裡就這麼過去,空間銀龍?剛剛成年而已,換你們銀龍一族的長老過來還差不多!”
那黑暗中的身影說著話,大手一揮,一卷古舊殘旗已經落在地上,旗面之上依稀可見乾涸的褐色血跡,隨風獵獵飄揚。
一抹黑暗彷彿自那深淵最深處襲來,就像是在世界的另一邊籠上了一層幕布,天地之間似乎都被這道黑暗分割開來。
亞托克斯猛地停下腳步,面色似乎有些難看,他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那捲獵獵殘旗,半晌後,艱難說道:“殘旗?元素之森八大山人之一的殘旗?沒想到你竟然率先投了陰冥地!人族果然都是兩面三刀之輩!”
殘旗不說話,只是伸手握住了那柄旗幟。
“看樣子,今天我們還必須要分個勝負了?”亞托克斯陡然笑道,話語森然如刀:“我會讓你知道,為什麼我們龍族才是最高貴的種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