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逆槐花伴著風聲吹進了白桃李的屋內。她斜靠在窗子上,淡藍色寬大的袍子被風吹起朵朵浪花,鼻尖嗅著淡淡的香氣,思緒飄得甚遠。
那雙原本晶瑩透徹的雙眸如今也增添了一些新的東西。
這些天的日子過得她心裡忐忑不安,總覺得這些時日是她偷來的,心裡始終空空的,像是怎麼塞也塞不滿。
她問了溫言一些有關她和荀良的事。儘管溫言說的有多麼真實多麼動人,可她也只是把那些當做了故事來聽,她認為既然事情都過去了,那麼便沒有必要拼命的用回憶來填滿腦子。
她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也許現在是做選擇的最好時機,要麼過幾日離開這裡,回到易安樓,重建易安樓,要麼在這等著他們口中的“任務”,繼續過著別人給的人生。
白桃李苦笑:“祖父啊,你說我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溫言笑著推開門走了過來,“來這邊吧,今日風有些大。”
白桃李看見溫言手中端著一套疊好的衣裙,是青豆色。
她在桌前坐下,看著溫言,眼中多了一絲迷茫:“我還有多久才能離開這?”
溫言低頭笑了:“傻丫頭,先別想那麼多了,你就在這先好好住下,你心裡想的什麼我們也大概知道,不用擔心,也別害怕,會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的。”
溫言望著白桃李,心裡默默嘆息,何時,她才能再叫我一聲老頭啊。真是讓人難以相信這麼沉默的她就是百年前的那個活潑愛嬉笑的女孩子的轉世。
“兩全其美?”白桃李喃喃道。
“是,荀良會幫你想辦法的,”溫言拍了拍桌上的羅裙,“換上吧。”說罷,離開了白桃李的房間。
待他走遠了,白桃李提起桌上羅裙。
那羅裙長得十分美麗,袖口與裙襬處都繡滿了一朵朵淡色的逆槐花與花瓣,料子摸上去柔滑無比。
看著這件羅裙,白桃李心中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難過了。
青豆羅裙,逆槐花色,映著白桃李的臉龐,看上去氣色好了許多。
現在,只差一支珠釵在頭上,或許再添些胭脂水粉更好。
白桃李看著銅鏡中的人兒,那眉眼,那神情:“長得確實好看,可也讓人心疼。”
明庭若是還在,定會大吃一驚吧,與他兒時嬉笑打鬧的男孩兒竟是個女兒身。
李盼也一定會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護的跟了那麼多年的主子,如今變成了個女人。
祖父看見了也一定……不,不會的,祖父至始至終希望的是讓她好好活著。
可是他們都不在了。
鏡中的人看著鏡外的人,相對無言。
院子裡是漫天飛舞的花瓣,卻也夾雜著枯黃的樹葉,伴著逆風飛向那高高在上的蒼穹之上,它們漫無目的的飄,無慾無求,多好。
“你來了這麼久,桑扈那邊也沒有傳來什麼訊息嗎?”
樹下的溫言問荀良。
“他怎麼會知道這裡。”
“就算不知道,你消失了這麼就他也該心中有數。”
“無妨,明日我便回一趟青嶺。”
溫言點頭。
“你不去看一看小丫頭嗎?”
“往後有的是時間看。你若是有空,便出去走走,帶她一起,給她買些胭脂水粉。”荀良又眯起了雙眼,若是塗上胭脂水粉,她會更好看吧。
“你這哪是真心想讓我出去走走,不過是想讓我給她買這些玩意兒罷了……若是心中真有她,你便下次親自帶她去!”